第330节
“此人身份神秘,不知何时出现,亦不知来自何方,我曾强算天机,却被勾陈施法所阻......我虽为穹天,可这百年中也只能施展玄天巅峰的修为,当真憋屈。” “陛下莫急,再熬上五十年,到那时紫微兄的大抱负再无人能阻拦了。” 后土淡笑着道,眸光流转间,却飘过一丝讥讽,顿了顿,后土又道。 “紫微兄今日找我,不会光为了喝茶吧。” “自然不是,寡人今日前来,却是想和后土陛下联手,占下东胜神州。” “哦?紫微兄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后土莫名的一笑,却没答复紫微,只顾着扇动盏盖,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两洲之地。” “五洲。” “五洲太多,寡人的底线是三洲,若......” “行了,成交吧。” 后土接过紫微递来的古洲图,似乎突然间变得不耐烦起来,目光落向别处,神色冷漠。紫微哪还不知后土的意思,深深看了眼面前始终无法看清底细的女子,尔后长笑一声,离席而去。 清风流转,铃铛响起,仿若溪流潺潺,悦耳无比。 待到紫微的身影消失在后土宫中,后土这才轻拍了下手掌,一男一女从溪流后走上前来。 “紫微欲和我共谋东胜神州,尔等以为如何。” 沉默,那一男一女埋着头,都没开口。 “真是可笑,那紫微莫非当我后土是做善事的不成,自己的势力已弱得不能再弱,还夸口谈联手,不过是想借我之力罢了。” 后土冷笑一声,目光落向绿衫女子,沉吟着开口道。 “适才我已秘传旨意,调集三万大军开往紫微星宫,与紫微结盟。大军开拔后,当初囚于离恨天的反王们定会派手下前来阻挠,你乔装混入大军,伺机而动......能杀几个星主就杀几个星主。” 闻言,琼宵娘娘面色微变,心头生出凉意,却也没多说什么,躬身领命,尔后退下。 琼宵走后,只剩下那个穿着重甲的中年男子,他的面容古朴,鬓发灰白,看似饱经风霜,可他那双眸子却通红无比,仿佛印染上去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那个周炀王杨广是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物吧。” 后土轻抿茶水,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正是。” “好,若我命你即刻前往东洲,收拢藏于入世府城中的伏兵,攻打大周,你可愿意。” “属下自当从命。” 上下打量着面色淡漠的男子,后土嘴角浮起nongnong的笑意。 “你跟我的时日虽短,可在我手下那么多强者异人中,我最看重的却是你。我也不要你攻陷大周,你只需出兵东洲,击溃那些乌合之众,占领原先属于大唐的领土即可,只要你愿意,那唐皇之位尽可去坐。” 闻言,男子眸中闪过一丝异色,转瞬散去,他朝着后土一揖到底,半晌开口道。 “陛下,此非吾之愿......” “我知道你要什么,可是,男人若不先获得权势力量,又怎么去杀死更强大的敌人,为故人报仇。” 后土嘴角微翘,看着胸口不住起伏的男子,扬起袍袖道。 “你若想杀那君公子,首先要拥有不弱于天吾山的实力才行,去吧,寡人在此静候佳音。” 良久,那男子平复下杂乱的情绪,朝着后土躬身一礼,深吸口气道。 “李靖领命。” ............ 东海中央,杀伐惨烈,黯沉的天色下,海面翻腾,不断有鲜血涌出,赤红泛滥。 周继君左手持通天神火柱,右手紧握君子剑,三道蛇人皆在身侧,步战而前。周继君突破到玄天巅峰,而三道蛇人的修为也一举到达法天巅峰,放在如今也算一方高手,通天神火柱威力强大,君子剑神出鬼没,周继君战于东海,直杀得各方势力叫苦连连,奈何此时已无退路,只得硬着头皮打下去。 “大衍太平纪元四十六年,公子出樊,渡东海。时天地强者齐聚,欲斩公子,惧其法宝,施计窃之......” 东海西隅一处小岛上,少年人头顶芭蕉叶,小心翼翼地躲在礁石后面,手持千里筒,眉飞色舞地看着正在大杀四方的周继君。四十六年,对于世人来说也算漫长,足以让一个人从少年变成老人,可这个出身神秘史录门派的偃子却依旧一副少年的容颜。历史虽漫长连绵滚滚向前流淌,可却有那么一些人,不受时间影响,只是静静地观看着历史变革,身处世上,却游离历史之外,岁月流逝不损容颜,如此方能行史录。 “东海龙宫已派出最强的龙鲸战将,天剑宗亦还有三名玄天境界的强者,荒芜之地的乱匪贼寇虽无强者,可个个凶残狡猾,实难对付......八仙只到了个蓝采和,剩余六人尚不知在何处,这一场战还真是艰难无比呢。” 老师涯先生三番五次提醒偃子,史者录当公正而又冷血,切不可掺杂进自己的感情,周继君囚于离恨天的四十六年间,偃子也记录不少英豪强者,从未动过感情,只把对方当作故事中的人物来描写。可一遇上周继君,偃子总会不由自主地将老师的话抛诸脑后,心意偏袒向周继君,只希望他能一直胜下去,这一点,或许连他自己都尚未意识到。 “龙宫法宝果然多,若非那些层出不穷的法宝,恐怕君公子此时已经渡过东海了。” 偃子面色微微发急,抓耳挠腮地自言自语着,千里筒中,就见龙鲸战将们不断从獠牙战舟中取出法宝,毫不可惜地砸向周继君,有飞剑,有符印,有金砖,有净瓶,还有许多连偃子都叫不出名字。周继君虽有山河社稷图,能收万物,可那些龙鲸战将们似乎早有准备,合力抬出一条巨*棒,那棒迎风而涨,转眼后竟成一条连通天海的巨柱,撑于山河社稷图中,将其克制。 即便如此,可周继君仍旧杀得各方势力人仰马翻,身死东海者无数。 海水早已被染成深红色,血腥味将藏于深海的巨兽引来,张开狰狞的大嘴,蚕食着海上的陈尸。 就在这时,天头传来龙吟般的长啸,偃子目光所及,脸色陡然大变,就见天云间忽地掠过两条长龙,龙能度乾坤,大如巨鲸,小如泥鳅,千变万化,而天头那两条长龙也是如此,直飞过天际,忽大忽小,诡异莫测,眨眼间飞至周继君身前,竟是两柄长剑。 这两条剑的速度极快,和周继君适才斩杀方世卓的一剑几乎不相上下。 百分之一的弹指刹那,两条飞剑重重斩下,离周继君的脖颈仅剩三四尺。 “道主小心!” 就在周继君回身不及,即将被飞剑斩中时,身旁的武道蛇人和诡道蛇人面色陡变,高呼一声,用尽全身道力飞扑而去,挡在周继君身前。 “咔嚓!” 武道和诡道中剑倒退,在半空中身体裂成两半,转眼后化作两团白气,摇摇欲坠地流转回周继君体内 第五百九十四章 玄道轮回 蛇人被斩,却也为周继君争取了时间。 扭转腰杆,避开那两柄似龙似蛟的长剑,周继君疾退于半空,君子剑从袖口蹿出,“锵”地一声格挡住长剑。 两股巨力纠缠在一起,海水顿时下沉了百余丈,海面上凭空出现一个大坑,内中波涛起伏,海浪翻腾,无数鱼虾蟹贝随着漩涡流转,三柄长剑纠缠其中,你来我往,难分高下。 十来合过后,周继君扬手收回君子剑,凝目望向同一时间收回两剑的男子,只见他身形高拔,面容俊朗,眸如星月,唇红齿白,生得一副好相貌,在他身后站着六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持一件异宝,那蓝采和也在其中。 “八仙?” 周继君微抬眼眸,开口道,转而似乎想到了什么,促狭地一笑。 “不对,应该说是七仙了。” 话音方落,七股子杀意袭来,铺天盖地般将周继君笼罩。 八仙修为高强,皆在玄天中品之上,为首的持剑男子更是玄天巅峰,和周继君一般,除了八仙外,还有东海的龙鲸战将,荒芜之地的乱匪贼寇,天剑宗修士,以及那些蠢蠢欲动不知名的势力强者,如此大的阵势,只为斩杀周继君一人。反王道珠已失,三道蛇人去其二,山河社稷图被克制,如今周继君所能用的只有他一身道法,虽然先前大开杀戒威风八面,可随着八仙登场,战局渐渐变得莫测起来。 “在下吕洞宾,见过君公子。” 立于七仙之首的男子淡淡一笑,朝着周继君拱了拱手,一脸清高寡淡之色。 “本想公子能识大体,束手就擒,随吾等回转离恨天,也应天宫所宣的教化。可公子却残暴凶横,肆意杀戮,即便吕某不忍,可也只得斩杀公子给天下一个交代。” 打量着道貌岸然的吕洞宾,周继君踱步行于海面上,目光掠过其余六仙,掐指捏算,不多时已然知晓几人的身份名号,思索片刻,周继君低笑一声,开口道。 “你们真以为如此便能杀了我?” “公子以为此时你还有生机不成?” 吕洞宾手捋长须,眸中射出两道精光,毫不示弱地说道。 “我的生机?似乎说反了。” 眸中浮起一黑一白两团漩涡,周继君玩味地说道,一头银发向后扬起,袍袖猎猎翻滚,君子剑横指周遭众人。 “欲杀我者上前一步。” 如雷般的爆喝声传出,炸响在众人耳边,各方势力高手心头没来由的一颤,无不露出犹豫之色,良久,只见为首的那员龙鲸大将昂首出列,冷哼声道。 “你杀三太子,罪不可赦,今日本将军必杀你!” “善,你害我家宗主,贫道连云誓死诛尔!” 从天剑宗势力中走出一黑袍修士,面容清癯,身形削瘦,修为也有玄天中品。 这两人出列后,再无一人回应,却是各方势力高手皆察觉到一丝异样从君公子身上冒出,心底惶惶,只想先看看风向再做决定。 “只有这点么。” 周继君喃喃自语道,尔后哂笑一声。 “也罢,九名玄天估计也要费上一番力气了。” 眸中漩涡愈来愈大,黑白分明,陡然间,周继君仰头长啸,啸声压过山呼海啸,携着君子道意掠过那九名玄天强者。 玄天第一式,轮回.困。 转眼后,偌大的黑白漩涡出现在东海上空,七仙、龙鲸大将以及修士连云尚未回过神来,就被吸入漩涡中。风平浪静,乌云散去,众人放目望去,面色惊疑不定,那个血洗东海的君公子已不见了踪影。 ............ “武道诡道重伤,只有玄道能用......玄道轮回的完善就在今日了。” 被周继君附体的紫君喃喃自语道,纵身跃出,飞向体内穹宇深处的先天轮回。灰蒙蒙的先天轮回中,三道轮回鼎立,目光落向大明府,“紫君”眉头紧锁,轻轻拍击手掌,静静思索着能将大名府衍生出去的故事。良久,“紫君”嘴角微翘,一个不次于三国演义的故事渐渐浮在眼前,心念所致,玄道轮回发生着变化,大名府向四面八方延展而去,城府山河,近千万百姓陆续出现,一个宏伟壮观的国度出现在玄道轮回中。 嘴角浮起莫名的笑意,“紫君”扬起手臂,召来一个虚影,正是藏于山河社稷图中刘海的心神。 “你是......君道友?这里又是何处?” 突然来到先天轮回,刘海四下打量,满脸惊诧。 “刘海兄可听说过轮回道意。” “紫君”笑盈盈地看着刘海,不答反问。 “自然,修炼轮回道意每过一世,修为精进一分,心神道意也会变得无比纯粹,待到百世轮回过后,心意再无破绽。” 刘海皱眉道,心中疑虑纷纷。 “我若助刘兄成就轮回之道,不知刘兄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