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3
幸亏当时挑了最深的木桶,藏身水中倒是无春色外泄的可能。我缩在大桶中打量着他,他的神色自始至终没有变化,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我。那样的冰冷,即使隔着整个苍穹的距离仍旧能感受到它们的寒意。满心的羞恼全被他眼中的寒意吓跑。 他这次真生气了,不,应该说非常非常生气。敌人越是生气,自己越要冷静,特别是敌方处于绝对有利的情况,更不可以再轻易激怒对方,否则真不知该去往何处寻找尸骨。 我吞了口口水,强自镇静地赔笑道:“不要太打击我的自尊,此情此景下,你好歹有一些男人的正常反应呀!比如双眼放色光索性做了小人,或者明明想看得不得了却还要装君子,躲躲闪闪地偷着瞄。” 他神色不变,冷冷地盯了我一会,猛一扬手把金珠击向我的脑袋。我不敢赤手推挡,随手从一旁拽了件衣服兜向金珠,在空中快速挥了好几个“之”字,才堪堪化解了霍去病的力道。如果力道和怒气成正比,那么这次他好像真的气得不轻。 接过金珠后,忽地发觉我随手拽起的衣服竟是自己的亵衣,现在是再装不了镇静了,慌乱地把衣服直接塞进浴桶中,身子又往木桶里缩了缩。水已经很冰冷了,衣服就在旁边,我却无法穿,只能头搁在木桶边上,眼睛忽闪忽闪可怜巴巴地看着霍去病。 他讥讽道:“你让我有正常男人的反应,你怎么就没有点正常女人被男人撞见洗澡后的反应呢?” 他以为我没有羞恼吗?我因为怕激怒他而强压下去的怒气霎时全涌了上来,“你确定你想让我反应正常?你不会事后再丢一把刀过来?” “待在冷水里的滋味不太好受吧?”他的脸上浮出了一丝冷笑。 我望着他,突然扯着嗓子尖叫起来:“救命呀!……救命呀!……有yin贼……有yin贼……” 他满脸震惊,眼眸中终于不再只是冰冷。 “现在该你的正常反应了。”我伸出一个小指头,微点了点窗户,“正常情况下你该从那里跳出去。” 走廊上的脚步声、喧哗声渐渐逼近。 “yin贼在哪里?” “呼救声好像是从最里面的屋子传过来。” “胡说,那里住的是一个四十岁的妇人。” “这可难说,仁兄又不是采花贼怎么知道采花贼的品位呢?” “就是,有人好的是嫩口,还有人就爱老娘这样风韵正好的,谁告诉你老娘四十岁?我明明还差五个月四天零三个时辰才满四十,你今日把话给老娘说清楚……” “你们别吵了,救人要紧。这一排屋子只有天字二号房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那里好像住的是一个年轻姑娘,把门踹开看看。” “仁兄此话有待商榷,把门踹开后,万一看到不该我等看的场面,我们和yin贼又有何区别?在下建议还是先敲门问问清楚比较好。” 我满心苦恼中也听得露了几分苦笑,河西人和长安人真是太不一样,这帮人比较像狼群里可爱的狼。 霍去病脸上神色古怪,直直地向我走过来,我一声惊叫未出口,人已经被拎出木桶,身子在浴巾里打了转后,结结实实地被卷在了被子中。 我又气又臊又怒,吼骂道:“你不要脸!” 屋外的争吵声立即安静,在屋子的门被踢开前,霍去病的确做了这种情况下的正常举动,从窗户里跳了出去,只是不知道把我也带着算不算正常? 霍去病刚出客栈,立即有一个军人迎上来。看穿着,官阶还很是不低。他目不斜视,对被霍去病扛在肩头正在破口大骂的我视而不见,恭敬地说:“将军,马已经备好,是凉州城中最快的两匹马。”霍去病一言不发地急急走着。 当我人依旧被卷在被子中,躺在他怀里,他开始策马疾驰时,我顾不上再骂他,急急问道:“你要去哪里?” “赶回陇西,天亮时我们就应该能洗个澡,穿得舒舒服服地在陇西街头吃热汤。” “你疯了?我不去陇西,我的包裹还在客栈,还有我的小谦和小淘,你放我下来。”我在被子里像只蚕一样,身子一拱一拱地想坐直了和他理论。 “你的包裹自然会有人送过来。我时间紧迫,没有工夫和你闹,你若不听话,我只能把你敲晕,你自己选,清醒还是昏厥?” 他的语气冷冰冰、硬邦邦,绝对不是开玩笑。我沉默了好久后,决定另找出路,“我这样子不舒服,我要把手伸出来。” “我觉得很舒服。你的手还是捆在被子里老实一些,你舒服了,就该我不舒服了。” “霍去病,你个臭不要脸的小yin贼。” …… “你听到没有?我骂你是yin贼。你还是个……是个……二气子,臭鱼……”我搜肠刮肚地把长安街头听来的骂人话全说了出来。 …… 当你对着一面墙壁又是谩骂又是挥拳,墙壁一无反应,最后累了的只能是自己。我无限疲惫地乖乖靠在了他怀里。 马速有点慢下来,“我要换马。”他的话音刚落,人已经带着我腾移到另一匹马上。 我发了会呆问:“你来时也是这么换着跑的?” “嗯。” “那你累不累?新备的马都累了。” “追击匈奴时,在马上两三日不合眼也是常事,追你比追匈奴还是轻松许多。” “你的消息怎么那么快?” “别忘了,你现在还在汉朝的地域中,河西一带又多有驻军。陈叔派人飞驰送来你写的信,当日晚上就到了我手里,只是查你的行踪费了些时间,否则哪里需要用三天?” “可恶!红姑竟然没有听我的吩咐。” “她没骂你可恶,你还有脸骂她?领兵作战的将军突然扔下士兵跑掉是死罪……” “我困了。”我无赖地把这个话题挡开。 “将就着眯一会,明天再让你好好补一觉。”他说着帮我调了调姿势,让我靠得更舒服些。 “这样子好难受,睡不着。” “你还不够困,真正困时,一面策马一面都能睡着。” “你这样睡着过?” “嗯。” “你现在不会睡着吧?” “不会。” “那就好,摔你自个儿无所谓,可是不能害我。” “安心睡吧!”他语气清淡,不愠不火。 我鼻子里“哼哼”了两声。虽然颠簸得难受,可我居然还是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地打了几个盹。夜色仍旧漆黑时,我们已到了陇西。 霍去病把我扔到地毯上后,冷着脸一句话未说地扬长而去。唉!还在生气! 身子酸麻,我也顾不上可怜自己,忙着琢磨怎么逃走。关键是如何从霍去病眼皮下逃走。只要我进了大漠,就如一粒沙子掉进沙海,任是谁,他都休想找到我。 我在地上连翻带蹭,好不容易才从被子卷中抽出双手,解开了系在外面的绢带。拖着被子在屋中四处翻找了一圈,居然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穿的衣服,难怪他把我往地上一扔就敢走人。 正在屋子里学兔子蹦蹦跳,霍去病掀帘而入,显是刚沐浴过,换了一身衣服,仍旧是黑衣,沉重的颜色却被他穿得飒爽不羁,英俊不凡。 这人是铁打的吗?凉州陇西来回一趟,却毫无倦色。我瞪着他问:“你给不给我衣服穿?” 他把手中的包裹扔到榻上,一言不发地转身出了屋子。 怎么是一套黑色的男儿衣袍?居然连束胸的白绫都准备好了,我恨恨地想他倒是懂得不少。 虽然不情愿,可有的穿总比没的穿好,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穿衣服。 次穿男装,倒也穿得中规中矩。束好革带,我装模作样地走了几步,竟觉得自己也是英姿飒飒。 刚掀开帘子的霍去病嘲笑道:“把头发梳好后再美吧!”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披头散发。 我虽然会编很美丽的辫子,却从没有梳过男子的发髻,折腾了好一会仍旧没有梳好。一直坐在身后看着我梳头的霍去病嘴边又带出了嘲笑,我恼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