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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别手软。”张宁又将此人的特征和一些信息描述了一番。孙二宝何许人也?反正和张宁无冤无仇,不仅没过节,而且还是碧园的常客,盐商家的公子,家境和业界巨子比自然差好大一截,但还算纨绔子弟。 也活该这家伙无缘无故可能挨顿打,张宁确实看他不怎么顺眼,在碧园喝茶听戏时有一回这小子调戏戏子,人坐着好好的弹唱,他不好好听动手动脚的看着烦。不过那并不是件什么要紧的事,张宁选他只是觉得他比较附和条件而已:身边有跟班打手,在扬州又不算有势力,就算事情败露孙家也动不了张宁,大不了结个小过节,到时候想办法忽悠一下了事。 张宁描述罢又忍不住再次提醒了一句:“下手注意下轻重。” “老朽明白的。”自称老徐的老头儿道,“明天就办事,日落时分到丁家码头见面;如果姓孙的明天没出门,咱们不好打上门去,就等后天。”至于办好了事为什么还要见面,老头没问,收了钱、按金主的要求办如此而已……又或是拿了银子就跑,还问东问西干什么? 张宁又道:“无论发生什么事,别把我抖露出来,我和那孙二宝是相熟的。” 老头儿笑了:“公子大可放心。”小娘们插嘴道:“我爷爷答应你的话,比这十两银票值钱,别见咱们眼下穷就瞧不起人。” “人不可貌相。”张宁淡然道,“我要是瞧不起人,先给银子算哪般?” 老头儿道:“就这样说定,后会有期。”说罢带着小姑娘转身就走。这次张宁没有跟上去。 张宁一个人信步回去换衣服,冷静了一下感觉今天的事儿确实有些离谱,十两银子多半是打水漂了。这也怪不得自己,当时见那老头一招制服个壮汉,面对几个大汉面不改色,一下子情绪有点激动,难免办出后面的事来。 沐浴更衣,在院子里宅了半天,晚上如常歇息,第二天接着去碧园听戏以及和谢隽见面谈几句,他没再多想那老徐的事,不过心里倒是挂着,多少抱了点不大希望。 却不料中午和谢隽吃饭时,谢隽八卦地乐道:“孙二宝,大人认识的,今早刚出门就挨了一顿好打!上午我正好得空闲,就去看他,把我笑惨了,一张脸肿得像猪脸一样。” 张宁心下“咯”地一声,微笑着说道:“岂不是连他娘亲也认不得?” 谢隽愣了愣,“扑”地喷出笑来,点头道:“大人这般说得巧,正是连他娘都认不得,脸都变形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说斜地里冲出来老少俩戴草帽蒙脸的,身边平日里牛皮吹得震天响的少林俗家弟子直接被撂倒爬不起来,孙二宝被按翻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好打……哈哈,我估摸着呐,这小子平日里爱沾花惹草,可能言语上轻薄了哪家小媳妇,把人惹火起了。” “可不是,记得他在咱们碧园还摸戏子的下巴。”张宁笑道。 吃过午饭,张宁已经觉得这爷俩有点意思了,临时就想出了另一出戏。他离开碧园,难得地去了躺扬州府衙。头上挂着扬州府判官的头衔,说实话只有领俸禄的时候才来走一遭,平日基本不来,也没人过问他,可谓是稀客。 他大摇大摆地走过萧蔷,上面刻着怪兽吞日,这图案他闲得无聊时问谢隽才明白,原来是寓意人心的贪欲猛如怪兽,连太阳都想吞,告诫做官的克服私欲,注意节cao……虽然大伙儿的节cao早就掉了一地。 刚过萧蔷,就碰见了马捕头,马捕头看着张宁有点面熟,居然没认出是府里的官,见张宁带着善意的微笑对自己点头,马捕头只好也点头回应,擦身而过。 张宁只听见身后一个声音小声道:“张判官。”然后是马捕头的恍然“哦”地一声:“今天不是领俸的日子吧?” 这时张宁微笑着忽然转过身来,马捕头忙抱拳道:“见过张判官。” “酉时下值了马捕头带一些兄弟帮我办点事?”张宁扶他的时候将一锭银子从袖子里滑进他的手中。马捕头有些犹豫:“这……抓人么?没牌票啊,到时候不好说话。” “我知道,主要事儿太小,不然我干脆去向堂尊请票名正言顺拿人了。”张宁有些无奈道,“真是不上不下的,不管呢,那边好友又拉不下情面。” 马捕头听他说得轻松,握着银子问道:“您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有个好友被人打了一顿,就是点皮外伤……” 听到这里马捕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什么屁大的事,街上打架斗殴,差役直接拿到街坊官铺里关一两天禁闭放了了事,如果家里舍得给钱关禁闭也省了直接放人,都没资格见官。马捕头毫无压力地爽快点头道:“卑职了解了,下值就跟张判官一起去逮人,哪条街抓的就关哪个官铺。不过打回来出气卑职认为不妥,身上弄出伤来说咱们私设刑堂,大小是个麻烦,叫人言语吓吓他就没问题。” “成。”张宁淡然地转身指着府前街对面的茶楼,“我一会在门口的位置喝茶等兄弟们,径直去拿人,关一天就放。” 张宁预谋着弄一出闹剧,基本属于瞎折腾,不过也不是没有必要。那老小俩倒是兑现诺言把人打了,可还是了解得不够,再试一试不嫌麻烦。万一因此弄出什么节外生枝,也没关系,因为孙二宝本身就不是个不能摆平的人物,总之怎么弄都收得了场。 现在瞎折腾问题不大,万一真办事的时候出了漏子,那问题才大。没办法,现在张宁的选择余地太小,要么放弃要么冒险,两权相害只能权衡利弊、靠自己判断决定……这世上又有多少能够做到万全准备万无一失的事呢? 酉时,张宁独自到了府前街茶楼,虽然天色灰蒙蒙的下着小雨不见太阳,但离“日落时分”已不远,要是老徐祖孙两个回去,再过一阵应该就会到码头。 见到马捕头,张宁便交代道:“兄弟们先换衣服,换好了直接去丁家码头,布好阵。我找辆马车过去盯着,见人来指给马捕头,大伙就马上动手抓人。一老一少,小的是个娘们,老的背把琴,看好了。” 吩咐停当,张宁便雇了辆车径直去丁家码头。如果祖孙俩不食言,他们一定会中圈套。就算是老江湖也料不到此时会被算计,没别的原因,金主干嘛要算计他们,动机何在?毕竟世上吃饱撑着的、大把花钱瞎胡闹的人确实很少碰到。 此时的人们多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个时间差不多该回家吃晚饭准备歇息了。不过码头上人还是不少,有一艘货船靠在那儿,许多搬运工在卸货,路上又有行人经过,河面上浮着大小几艘船,场面有点混杂。 张宁叫马夫远远地停下,看看情况再说。小雨依旧连绵,下得不痒不痛,却没看到天晴的迹象。 第五十八章相忘于江湖 “碰碰”木板被敲得两声响,张宁便轻轻拉开门,马捕头猫着腰跨上车来,手指拈住衣袖抖了两抖,弹起一阵细细水花。“您瞧见人了么?” 张宁撩起毡车侧面的竹帘一角,慢慢地观察前头的情形,头也不回地说:“暂时还没见人,再等一会儿。” 雨天的光线好像比往常要降得更快,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码头上各色人来来往往,就是没见着他想见的人。那自称老徐的老头儿是不是不来了?拿了钱,也办了事,不再出现也无关人品,从交易上来看本身就没多少必要。 就在这时,张宁的眼睛忽然一亮,只见路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