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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帐篷,清理出来的尸体会被抬进帐篷,先用水洗干净,然后换上作战不穿的整齐军礼服,旁边摆放一些遗物,再覆盖以红面黑色朱雀图案的各营军旗。 另有一些文职官吏设案统计各军阵亡伤残名单,这是一个系统的工作。过一段时间,阵亡将士的家眷就会收到兵部送去的遗物和抚恤财物土地。尸体是不用运回去了,就地开辟一片墓地并立碑;下葬之日允许接家属到九江观礼。每个将士都可能死,所以今天尊重对待阵亡者,明天可能就是自己的同等礼遇。 “有人说,妇人往往思考如何活,男人常常想如何死。”张宁有一搭没一搭和旁边的周梦雄说着话。 周梦雄没有说话,或许在他眼里善后做得有点过,每个阵亡者都“厚葬”,难以避免加重原本入不敷出的财政负担。反正自古以来没有这么干的,马革裹尸埋骨荒草,从来都是战士的归宿。有时候周梦雄觉得张宁有点妇人之仁,但他也同时也觉得这样做没什么不好,反正朝廷财税不是他在管,所以从未提出什么意见。 张宁看上去十分疲惫,本来就较深的眼窝这会儿都陷进去了,有点面黄肌瘦的气色。 他又伤春悲秋般地说道:“色目人有一本叫的书里写了一段话,大概意思是人们常常迁徙,安顿的地方不一定都是家乡,但只要在一片土地上安葬了自己的亲人,便可称作家园。待官军退兵,九江城回到我军之手,这里安葬了这么多将士,这片地盘可以称作我们的家乡了罢……” 不知周梦雄有没有理解张宁的情绪,他摸着下巴的大胡子道:“张辅那么爽快同意让出九江、向东撤退,他定是考虑留下实力保有南京。从古到今,没有长江上下游长期对峙的可能,东西无险可守,迟早还有一仗。咱们若是趁势打到南京,形势就真正做大了。张辅在九江已无胜算,想先收缩恢复元气,可惜咱们眼下无以为继,只能暂且如此了。” 张宁从因疲惫而低沉伤感的情绪中渐渐恢复,不动声色问道:“岳父以为我们要东进南京,应做些什么准备?” 称呼上的亲近让周梦雄甚是受用,他的热情好像并没有因为一场大仗而冷却,毕竟他不是被围在九江城几个月的那个人。周梦雄径直说道:“无非两件事。,去年江西风调雨顺,又处于两边都无法有效控制的状态,秋收后的税赋收得少,或囤积于地方府库,大战又仅仅局限于沿江少数府县,地方上肯定富得流油。咱们应加紧对江西的控制,让大军就食于本地,一面休整一面能减轻湖广的负担。 第二,长江东西两边虽无天险,但若水军强,鄱阳湖便不是阻碍,同时大军顺江而下会容易得多。九江之役,老夫便是多次感受水上受制于人的窘境。接下来咱们应该扩建水军,否则将长江拱手让人实非明智。” 张宁听得频频点头,很是认同的样子。但心里也难免会想:永定营损失较重,士卒疲惫、军械破败,而且家眷都在湖广武昌,眼下在外已苦战数月,自当班师回去休整;新军三营出师不久,而且人多,留在九江“就食”符合战略需要。 兵马部署的地区顺理成章,但新军三营一旦留在江西,周梦雄也应该顺利成章驻守江西。周梦雄是武将,按道理可以只让他掌江西兵权……问题是就算另派江西巡抚管理这片“肥的流油”的地盘、分出理政财税之权,谁能胜任?于谦在治理地方上的才能是不错的,但于谦能制住周梦雄? 显然不能。周梦雄是内阁阁臣,“五大流氓”之一;又刚树不世奇功,战场上以弱胜强、救驾之功都占齐了,威信已经非常高。于谦连内阁都没进,在这边的资历也浅,能得重用完全是因为张宁先入为主的观念以及个人对他的赏识。于谦若做江西巡抚,根本管不了周梦雄;在周梦雄驻扎江西的情况下,他这个巡抚就等于是摆设。 周梦雄手里六万大军,若又占江西富庶府县、长期大权在握军中积威,这实力似乎就太大了点。当然“朱家”和他有联姻,以及其它关系,张宁也不相信他会反目,可总是心里有些不安……完全是出于本能。 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治周梦雄一下?张宁想起自己在九江的绝望死地,只有周梦雄能力排众议步步稳妥,又在北线出乎意外地出奇制胜,心下也有些难受……毕竟没有周梦雄,换作任何一个稍微能力欠缺的人、无论他多么忠心,自己也已经死了一次了。 于是在这大胜之后,张宁疲惫的内心没有得到放松,反而在辉煌的背后压着一些阴影。 “我有些累了。”张宁转头对侧后的永定营韦斌等人说道,“统计伤亡等诸事还请于抚台照看,韦将军你让将士们准备一下,休整数日咱们就回武昌。” 二人抱拳称“是”。张宁又和周梦雄暂且告别,回永定营大营中休息。 接着于谦等人各有事做,也各自向周梦雄告辞,最后只剩周梦雄和几个幕僚部将在八里湖北岸看风景。 “湘王似乎有些不悦。”刘麻子小心上前说道。 这个其貌不扬的麻子其实是个武将,打二十多年前就是周梦雄的部将,但他似乎在政治上的嗅觉远胜本职的军事才能。当初在武昌时,周梦雄稳着不出兵,刘麻子就因此进过许多言。 周梦雄道:“湘王只是因身心疲惫,兴致不高。” 刘麻子听罢也就不便多说,只好陪侍在旁。只见周梦雄已转过身去,眺望宽广八里湖上的风景。高大魁梧的身躯,背影就像一座山一般有气势。 起了一阵风,把周梦雄的斗篷吹得如旗帜一般飘了起来,他的手扶在佩刀上,一时间了几分叱咤风云的英雄气魄。 周梦雄就这么一动不动地面对水面,一站就如打了桩似的,在寒风中一动也不动。后面大伙儿脚都站麻了,不顾敬畏心情忍不住小幅活动,而且他们也不敢打搅周梦雄,话不敢说,这么傻立着半天一直到旁晚,其中枯燥无聊的感受可想而知。 等天色都渐渐暗下来,周梦雄才终于开口说道:“你们觉得张辅回朝后会怎样,伪皇帝还能用他么?” 刘麻子等人一语顿塞,完全没心理准备,一时答不上来。刘麻子还以为周大帅在想湘王的事,压根没想到他开口就说什么张辅。 “北路军统帅朱冕不行,老夫用三营新兵就让他吃不完兜着走,只有张辅才够格。”周梦雄转过身来,“九江解围,张辅并不是被老夫打败的。” 刘麻子忙道:“大帅用兵如神,一举抓住要害,突然切断西北营的关键点,方有西北营全军覆没的战果……不过直接击败大同精骑的人确实是湘王。” 周梦雄摇头道:“若非九江城神速探得张辅的部署图,老夫出其不意,很难这么容易切断西北营。再者,湘王让张辅吃大亏,也不是用兵高下之故,只是‘舞弊’,用精良火炮敲开了西北营的防线,让张辅所料未及。” 刘麻子道:“战场上管公平不公平,都是想尽办法,胜了就王败了就是寇,张辅输了就是输了。” 周梦雄笑道:“那倒也是。” 他说罢离开了湖畔,径直向永定营走去。进得军营,在中军遇到了侍卫长李震,周梦雄便问:“湘王可在?” 李震道:“王爷中午就躺下了,好像一直没睡着,末将这就是禀报。” 过得一会儿,李震便出来请周梦雄进帐。周梦雄主动取下佩刀,递给李震放在帐外的刀架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