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密书屋 - 言情小说 - 玉玺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7

分卷阅读197

    。这件事,绝不是机密。一直没有闹出来,大概是因着祖父简在帝心吧。”

南安侯眼神望过去,胡安黎把肚子里存着的一句话也说了,“如果是我与南安侯府有仇,我就捏着这个把柄,等到要命的时候揭出来。”

“继续说!”南安侯道,“把你想到的都说出来!”

“父亲有前番谋夺商贾之财的事,玉石之事,哪怕没有证据,也会有无数人怀疑周牛两家是为父亲担了干系。旁人信不信不要紧,若是陛下信了,祖父在南夷这些年的经营也会遭受怀疑。”胡安黎轻声道,“倘是有人觊觎南夷军权,倘是父亲真的与玉石案无关,这就是一件顺势而为的连环计,其意便在夺南夷之权!”

胡源不能置信,“谁会用十几年的光阴设计这样的阴谋?十几年会有多大的变数,谁又有这样的把握?”

“不需要有把握,如果是我,我会从严家案分析,周家胆大心黑,鲜有顾忌,是志大才疏的小人。先用粮草案引诱他们,把新粮换旧粮,精粮换陈粮,这便是一笔不小的赚头。继而将他们的心养大,原本从直隶酬粮,换成两广酬粮,中间这千里水路改换旁的货物,非但能省下一大笔关卡税费,还能白领路费,军粮都是有路费银钱补贴的。这一来一去,又是一笔赚头。养大周家的胃口,然后只要设法让周家明晓宝石的巨大利益就够了。南夷地接西南,西南玉石出产极多,而南夷正巧是祖父驻军所在,这么一块肥rou,周家定然垂涎。不论是父亲亲自出面打通西南军中关节,还是周家用银子来砸,都砸得开。”

胡安黎淡淡道,“有周家这样的人存在,即便不是这种事,也会有旁的事。引诱周家从小过到大过,太容易了。而父亲对周氏的宠爱,天下皆知。”

“一座简在帝心的百年侯府,用十几年的光阴便能让其深陷泥淖,百口莫辩,真是厉害。”胡安黎感慨。

胡源双手拄地才能支撑起无力的身体,地砖的冰凉如同胡安黎一字字冷静的分析顺着手掌寒到心头,南安侯目光如剑,胡安黎习惯性的双手放在膝上,脊背笔直。

墙上身披铠甲的先祖画像居高临下又莫测高深的打量着祠堂的一切,窗外,风声呼啸。

☆、一三零章

已近夏初,风其实是暖的,但落到每个人心头都是沁入骨髓的寒。

胡源虚弱的喃喃,“这也只是你的推测,并没有证据。”

胡安黎呼吸一口冰冷中带着蜡烛味儿的空气,“有一件事,很关键。父亲为什么会认为严家必死无疑,彼时,柳家落败已有四五年之久,即便严家接济柳家败落的旁支族人,这也不是严家必死的理由。如果严家当真不可交,祖父应该会比父亲有更早的判断。”

“你祖父远在南夷,帝都局势瞬息万变,岂是你个小孩子能明白的!”

望着父亲外强中干的模样,胡安黎继续道,“可胡家与严家并无生死大仇,父亲也不过是想从严家手里夺取运粮生意。这件事,完全没必要闹出人命来。父亲难道没有留心,严氏子已经是秀才试案首,严氏子若入官场,严家的粮草生意必然转手。依父亲的地位,您只要稍露口风,严家不会不识抬举,完全没必要闹出人命。是谁有意误导了父亲?”

胡源眼中的惊惶、愤怒与胡安黎的平静、笃定交汇,胡源心中更有一种父权丧失的羞辱,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是,他的心底也真正明白,如同他再不喜这个儿子,但当自己爵位难保之时,他仍是瞩意这个儿子来接替他成为爵位继承人。胡安黎再与他关系不好,也不会真想要他去死。

胡源轻声道,“原本我并没有真的想弄垮严家,我只是让刘重吓唬一下严家粮队,没想到刘重见财起义,真的夺了严家的粮草。当时我知道严家粮队真的遭遇水匪,已经太迟了。参奏严家粮草失职的是御史台,严家接着被夺差使下了大狱。”

“可为何严氏子都牵连进去?”

“严氏子拿出大笔银钱雇佣人到山东去调查当时水匪劫粮一案。”胡源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他蹙紧的眉心轻轻颤抖,像是在重温当年的恐惧,“要怎么回头?”

既不能回头,索性一不作二不休。

“那父亲为什么要收严家家财?”

“不能不收。那个时候,只有瓜分严家才能让彼此安心。”

“不。瓜分严家父亲便成了这一连串事情的主使。”胡安黎的声音像裹挟着夜风的利刃,“若刘重死了的话,父亲更是百口莫辩。”

胡源脸色剧变,“谁会去杀刘重?”

“一个蠢才。”

胡源怒视胡安黎,“你放肆!”

胡安黎微微讶意,继而明白过来,“父亲别误会,我是在说那个意图在通州火烧郑郎中的幕后之人。”

胡源一时没有明白,南安侯久在南夷,对这件案子了解不多,胡安黎说一句,“若有幕后之人,那么,设此计之人必是个揣摩人心的高手,但是,郑郎中在通州险些遇害,怂恿周家对朝廷命官下手,却又愚不可及。一个静水流深的高手,不会突然做出愚蠢短视的行为。若没猜错,这是两个人。”

便是南安侯都有种脖子上的镣铐一松的感觉,胡安黎都得说一句侥天之幸。

胡源眼眸中充满期待,喃喃,“还有机会?”

胡安黎没说话,南安侯道,“明天你到刑部,把你知道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源源本本的说出来。”

“父亲?”胡源哀求的望着父亲。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侍卫禀道,“侯爷,那边儿二爷来了。”

南安侯起身望向长子:

“天若饶你,你便有命。天不饶你,你也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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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侯带着胡安黎还有胡颍在书房说话,胡颍先向大伯请安问好,南安侯摆摆手,“坐下说。”

胡颍胡安黎一左一右坐在南安侯两畔,南安侯温声道,“没想到帝都倒是出了大事,要不是你写信给我,怕是倾家之祸临头,我还糊涂着哪。”

胡颍起身请罪,“侄儿驽钝,未料事情发展至此。”

胡安黎看二叔一眼,没说话也没动。

“坐下。”南安侯道,“这并不是你的过错。”

胡颍受这位大伯教导颇多,少时还曾跟随南安侯在军中历练,实在是胡颍觉着自己不是打仗的材料,转而从科举晋身,如今亦是家族中流砥柱。

胡颍道,“大伯陛见可还顺利。”

“陛下多有宽慰之语。”

胡颍稍稍放心,旁的都不打紧,只要大伯能保住军权,胡家便不会伤筋动骨。

胡安黎听着祖父和二叔说话,就听门外有侍从脚步声,接着传来侍卫禀告,“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