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密书屋 - 言情小说 - 玉玺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05

分卷阅读305

    在想什么。

卓然抬手为严琳倒了一杯清酒,严琳收回视线,缓缓吞入腹中。

卓然道,“咱们回吧。”

严琳颌首。

两人起身离开。

忽然外头传来一阵喧闹,许多闲汉嘘闹着笑喊,“哎哟,有人抢人头了!有人抢人头了!”

就见一道灰影已经挤开人群抱着什么跑了个没影,后头有两人在追,“那是你家的头吗?给我站住!”

一时,胡安黎小厮奔上前回禀,“大爷,咱们老爷的头被个小贼抢走了!”

胡清的小厮略慢一步,回禀的也是同一桩事。叔侄二人刚刚看到楼下一幕,本就担忧,不想正应在自家身上,胡清骂,“还不快去追,还愣着做什么?”

胡安黎抬手拦住二叔,道,“不用。二叔,阖帝都与我父亲有这样大仇的无非就是严家,他们要人头总不会是去上供,去严氏父子坟冢处。”

胡清一跺脚,“这姓卓的!”

胡家叔侄追到严家父子坟冢前,青色墓碑前供品与胡源的头颅都被摆的整整齐齐。严琳正跪在父兄墓前祭拜,卓御史一脸肃穆站在一畔,头顶杏林萧萧,袍摆衣袂飘飘。

胡清早便听闻严家案重审之事,但,真正面对严家父子墓碑时方切身体会到这种羞愧难堪。

空气中的香烛气息混合着秋天杏林冰冷的草木香,胡安黎待严琳祭拜结束方上前深施一礼,沉声道,“严老爷严公子,如今恶人伏诛,因果相报,请二位于九泉之下安息。”

胡清也上前行了一礼,对严琳道,“还请姑娘将家兄头颅相还。”

胡安黎则道,“你们要是愿意留着,也没问题。不过,依严家品格,必看不上家父这样的人,葬于严老爷严公子附近,怕要让逝者不安。要是放在这里,虽说如今天气凉爽,多放几日也要腐臭生蛆。倘无人看守,被什么野狗叼去啃食也有可能。随你们,我回去着人打个木制头颅给他安上也是一样下葬。”

胡清惊悚的看向侄子,胡安黎一副随严家便的模样。

严琳道,“我只是让家父家兄看一看当年罪魁下场,我心愿已了,你们拿走吧。”

胡安黎示意收殓尸身的人过来拿走胡源的脑袋,对严琳、卓御史微微一颌首,便与胡清离开了。

☆、二零七章

一入九月,天气转寒。吃过重阳酒,赏过重阳花,李玉华就张罗着府里升火,寻常人家得入冬才升火,李玉华怕冷,她家九月中就升火的。她看着家里账目,让人将发给各属官的炭火都送去。炭火虽要依官阶分等级,李玉华待人一向不小器,就是最末等的属官,用的也是很少出烟的竹炭。

如杜长史华长史,分给他们都是上等银霜炭。

李玉华还会时常抽捡,担心底下人势利,怠慢了那些官小职低的属官。

杜长史是个大冬天也扇不离身的潇洒人,年轻力壮不怕冷。华长史不一样,这位长史上了年纪,王府分的炭,足够他一家子用了。

华太太都常说,“在翰林当一辈子的差使,也不比在三殿下这里实惠。”夏发冰冬给炭,平日里瓜果衣料赏赐不断,虽则老头子俸禄不丰,可平时却花用不着什么银钱,倒能多给孩子们买些纸笔读书了。

杜长史正跟华长史凑在一处说程雨的案子,刑部对查案可不是程雨说贪墨就贪墨的,贪的银钱在哪儿,银子的来龙去脉,存放之处得交待清楚?

程雨这案子,顺利的难以想像,家中秘藏的银票,银号的银两,悉数对得上数目。就是每年存银钱的小厮,最近一次过来存银钱时穿的什么衣裳,大昌银号的掌柜也说得上来。

华长史都说,“太顺利了。”

“是啊。贪墨案并不稀罕,这么顺利的着实稀罕。”杜长史摇头冷笑,魏将军纳程氏女为妾,程雨在军中官职都是魏家提携,哪怕证据确凿,魏家清静洁白好似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帝心做何想,就不知道了。

程雨虽死,余下官员亦要追究,一个俸银官,哪里来的这样的胆量,敢贪墨军饷。只是,查到最后,也只一个百户担了罪名,未免令人丧气。

穆安之与玄甲卫魏家无冤无仇,杜长史更是与魏家有旧,但这个案子,明知是受了愚弄,偏又无着力之处,杜长史晦气的咔巴咔巴的捏着扇骨,抬头见内侍官自外而来,杜长史推开窗户,灌进一室秋风,杜长史笑道,“小橘公公,前来何事啊?”

这小橘公公是陛下跟前新进的内侍,年纪不大,天生一幅笑脸,他能入陛下眼还是托穆安之的福。因穆安之素来冷面,穆宣帝身边的内侍都很发愁到穆安之这里传口谕,倒是这小橘公公,不论穆安之什么样的冷脸,他都一个样。穆宣帝看他还有些样子,遂提拔了起来。

小橘公公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内侍,闻言连忙到窗前拱手一礼,“给杜大人、华大人请安了。小的奉陛下口谕,请三殿下进宫见驾。还得劳烦大人帮忙通传一声。”

“着什么急,这大冷的天,我看这天说不得就得下雪,进来喝口热茶。”

华长史对于杜长史这种同内侍都能结交的本事十分佩服,他清流官做了大半辈子,终有些放不开的架子。

“谢大人赐茶,今儿可不敢耽搁,是北疆那边儿的事。”

杜长史立刻道,“你等一下,我带你去见殿下。”

穆安之披风都没穿就匆匆进宫,他个高步子大,大步流星一路过去,小橘公公跟在后头一路小跑。

御书房内,穆宣帝正与魏大将军、永安侯一起说话,边上还有一位面生的年轻将领,唇红齿白,两眼灵气隐隐,相貌俊秀非常,却是瞧着面生,穆安之便多看了一眼。穆宣帝笑道,“不用看了,你不认识他。这是纪然,他父亲在陆侯麾下,这次率斥侯回帝都,朕看纪然很好,就不让他回北疆了。老魏,你那里不是刚拘了个百户,这位子可有人了?”

魏大将军愧道,“先时贪墨之事,虽则事件不在,却是让百十多兵士受了这些年的委屈,臣想必要择一位可靠稳妥的百户人选,一时还没斟酌好人选。”

“你看纪然如何?”

魏大将军连忙道,“老臣看纪小将英姿勃发,很好。”

“就让纪然过去吧。你多看顾着些,他年纪小,别叫人欺负了去。”穆宣帝道。

“陛下放心,纪小将这样的少年英才,老臣喜欢还喜欢不过来,焉能让人欺负了他去。”魏大将军笑呵呵地说,“臣时常羡慕林将军那里有小江将军那样的俊才,如今臣总算不必羡慕林将军了。”

纪然灵动非常,已是向魏大将军行礼,恭敬中又带着亲近,“属下见过大将军。”

“不用这样多礼,你家世代将门,可不要外道。”魏大将军亲自扶起纪然,见他容貌出众,英气勃勃,也的确喜欢,脸上笑意更深了些。

穆安之是想着必然有北疆消息,才急着过来。不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