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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四meimei还在……”三姨娘叹了口气,她也在担心褚明华的婚嫁大事。若是郭氏还在府里,正室便不能压着她们,自个女儿与郭氏死去的女儿一样是庶出,想必要让郭氏帮她们争取利益也容易些。二姨娘心思转了转,附到三姨娘耳边,低低地嘀咕起来,三姨娘不停点头,两人耳语毕,相视一笑。93蓦然回首瑶妃就是六月夏天孩儿面,哭得凶,泪水收得也快,皇帝见她不再哭得又咳又喘,暗松了口气,心中却对吴晗扑在瑶妃身上竖起棍子一事,再消不去醋妒。有心想问瑶妃,吴晗有没有喜欢她,却又觉得问也是白问。往日两人见面,少不得急急躁躁恩爱一番,这晚皇帝没了心思,内监进来请示是否传晚膳时,他借势站起来让瑶妃回宫,假意看不到瑶妃恋恋不舍的目光。瑶妃走后,内监总管把方廷宣让他转告的话禀知皇帝,光宗皇帝面无表情地听着,心中却掀起滔天巨浪。——置之死地而后生方廷宣话里的意思,是要他贬斥瑶妃,做出李怀瑾无缘帝位的样子?方廷宣竟是要弃了冯丞斐,扶持李怀瑾吗?今日之前,皇帝听到方廷宣支持李怀瑾会很高兴,可此刻,他却泛不起喜悦的情绪。怀疑的刺一旦种下,再难以拔掉。皇帝用过晚膳,躺在宽阔的十个人睡在上面都不嫌窄的龙床上,看着金丝垂帐发怔,脑子里将自己活着的四个皇子和冯丞斐掂了又掂,亥时初,光宗皇帝用力揉了一下发涩的眼睛,发出悲凉的一声长叹。其实不用再掂量哪个儿子当储君,哪怕李怀瑾真不是他的儿子,只要没有声张出去,便无人可以取代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皇帝裹着腾龙黄袍的身躯微微颤抖,衰弱苍老的脸上现出无奈妥协之色。“来人,传旨,瑶妃无德,削妃号,贬入冷宫。”这日早朝因后宫的突变而异常沉默,郑建业没有对瑶妃宸妃的被贬说什么,方廷宣没上朝,六部似乎也没什么事奏,皇帝在一片沉寂中宣布退朝。“父皇。”李怀瑾在正阳宫外等着,见皇帝下朝急忙迎上来,他昨晚在宫门外站了半宿。“没有旨意宣召进宫,你是越来越放肆了。”皇帝本就紧蹙的眉毛皱得更紧,厉声喝道。“儿臣请父皇让儿臣心里有个明白。”李怀瑾没被吓得急忙告退。“你想要什么明白?”皇帝冷笑,“朕的决定,容你置啄吗?朕需要你同意,才能处置自己的妃嫔吗?”皇帝吃了火药一般的话噎得李怀瑾意外不已,一时间沉静了下来。皇帝瞟了他一眼,不疾不徐进殿而去。“皇上,信王爷在宫门外跪下了。”“让他跪去。”皇帝心中又疼又恨,一阵揪心一阵快意,想着是自己儿子时心是疼的,想着跪的也许是吴晗的儿子时,心中就恨不得李怀瑾一直跪下去。“皇上,现在天很冷了,信王爷只穿了薄袍,奴才看他冻得脸都青了。”往日皇帝见了李怀瑾一副笑模样,太监不敢不禀报。“逆子,这倔脾气到底像了谁。”皇帝怒骂,想忽略,眼前却不停闪过李怀瑾冻得黑青的脸。皇帝心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心疼便心疼,却又怀着恨,闹不清儿子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还是瑶妃偷情生下的。按了按额头,皇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哼了一声,道:“侍候朕御花园赏景。”眼不见为净!虽是入冬了,御花园里仍不乏四季常绿的香萝藤蔓,绿叶红实煞是可爱,皇帝脸色转好了许多,带着内监悠闲地漫步四顾,郁气大消。“清芬姐,你说我该怎么办?”“这……我也想不出主意,你怎么就这么倒霉。”藤蔓緾绕的花架另一侧传来张惶的说话,光宗皇帝脚下一顿,心道这是哪个宫的宫女砸了差事,怕主子责罚了。光宗皇帝张嘴正想喝斥,那头又传来说话。“我怎么知道那时殿内是那种情形?换了你你也想不到,皇后娘娘和泰王殿下明是母子,却行夫妇之事。”皇帝张开的嘴说不出话,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红红白白交替,浑身乱颤,忽然两手抱头,大叫一声倒到地上,中风一般抽搐不停。“皇上,皇上……”内监大惊。“别声张,把那两个宫女关起来。”皇帝在眨眼的时间里就冷静下来,冷酷如寒冰的眼眸注视着眼前簌簌发抖的两个宫女。“把事情的以过详细道来。”“皇上……”两个宫女泪水涟涟拼命摇头。“别怕,老实说,朕可以保你们俩不死。”“奴婢也不知道更多实情,奴婢方才往中宫送洗好的衣裳,进门见到处静悄悄的,奴婢一时好奇,听说皇后中宫陈设华美,想偷偷看一看,就避了人闪进去,却……却看到皇后娘娘正和泰王爷……”“和泰王爷做什么?”“和泰王爷亲嘴来着……”“把这两人关起来,好好看着,不许走漏半点风声,如果她们给人杀了灭口,朕就让你给她们抵命。”皇帝自己设计过皇后yin-乱宫闱,皇帝从没把李怀瑾之外的其他皇子当儿子,可是不在意不疼爱是一回事,儿子和正宫搞到一起,却是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帝王的脸面往哪里搁?怎么办?郑怡春有郑家这棵大树靠着,光凭一个宫女的说辞,根本治不了她的罪。光宗皇帝狂躁地思索着,从金冠里散落下来的几丝头发杂乱地贴在他冷凝干枯的脸侧,使他整个人更加苍老与憔悴。一定得治死郑怡春!皇帝在脑子里不停地说着,他的脑子急速地转动着,却想不出能置郑皇后死地的计策。绝望中皇帝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忽然见到浮木般,皇帝紧紧攀住,死死抓着心中那个念头不放。——冯丞斐足智多谋,定能帮他想出治死郑皇后的策略。“快,宣冯丞斐见驾。”即便冯丞斐想出的计划失败了,他也可以推到冯丞斐身上,治冯丞斐的罪平息郑家的怒火。“老爷,你的腿这样子,怎么进宫?宣旨的公公就在厅中,要不要奴才扶你过去相见,说明情况,请他启奏万岁,不要进宫了?”“圣驾见召,哪能不进宫?”冯丞斐摇头,语气平静,说话的时候脸上浮起一个浅淡的笑容,浓密的眼睫遮掩下,那双幽黑的眼眸闪过冷酷的光芒。皇帝急急召见,看来布局已迈出成功的第一步,很快就能收网了。“这腿怎么回事?”皇帝其实已听说冯丞斐的腿伤没治了,面子上表示关心。冯丞斐轻描淡写道:“无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