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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骁颔首,“传。”侍卫帮郗骁把小酒壶里灌满烈酒,送还到他手里。郗骁慢悠悠地喝了几口,赵家四个人急匆匆赶来。“王爷,天大的事都不关孩子的事。”赵鹤担心自己的嫡孙,一面走一面语气焦虑地说着,“不管王爷为何事震怒,都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是……”郗骁晃了晃食指,锋利阴寒的视线阻止了赵鹤的脚步,“滚一边儿去。叫萧宝明过来回话。”赵鹤气急败坏地转头望向萧宝明。瞧郗骁这架势,定是萧宝明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蠢事。萧宝明心中有预感,脚步从容地走向郗骁,上了台阶,问道:“表哥,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事,都会给你个说法。眼下,你把允哥儿放了,让我公公婆婆带回家去。”郗骁走到她近前,问道:“那张字据呢?带来没有?”“什么字据?”萧宝明竭力维持着面上的镇定,“表哥指的是哪方面的字据?”“明知故问。”郗骁垂了眼睑,手势柔和地旋上酒壶盖子,旋紧,收起来,“嗯?”“我是真的不知道,还请表哥明示。”郗骁眼神已是暴躁异常,语气却更为平和,“与先父相关的字据。”“你是说——”萧宝明压低声音,“那件事么?你又何苦知道呢?是那贱人不知廉耻……”她的话没说完,郗骁一巴掌抽了过去。萧宝明的呻’吟未及出口,身形便飞到了一丈开外的院中青砖地上。她觉得眼前一阵昏黑,耳朵里轰鸣声不止。郗骁缓步走下台阶,一脚踏在她心口。不被气急了,如今这地位的郗骁,绝不会亲自出手发落人,更不会出手掌掴女人。片刻间,他周身被慑人的寒意笼罩,分明是起了杀心。赵鹤与赵习凛清清楚楚看到了这一幕,迅速蹿升的怒意很快被怯意取代。踌躇片刻,竟是不敢上前。鲜血从萧宝明的鼻子、嘴巴里涌出,很狼狈。她从没这样狼狈过,在此刻却是一点儿羞愤怒意都没有——对上郗骁那满含杀气的眸子的时候,袭上她心头的,只有恐惧。郗骁唤姚烈:“赵家人既然来了,就请到地牢去喝杯茶。哪个不老实,只管动酷刑。我要亲自讯问长公主。”姚烈高声称是。第040章(双更)040风雨(下)赵家三个人被迅速带离,院落恢复静谧。郗骁脚上用力。萧宝明骨骼生疼,心口闷得厉害。“字据在哪儿?”郗骁问道。“你先放了允哥儿。”萧宝明吃力地道,“放了我的孩子,我才会告诉你。”郗骁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越看眼神越是嫌恶,末了,唇角上扬成冷酷的弧度,“真是。还有你的孩子在手里,为何要脏了自己的手脚?”真是气疯了,也气糊涂了。他收回脚,退后一步,唤侍卫洪杉,“找个王府最高的地方,把那孽障放上去。长公主不招,就把孩子扔下来,摔不死你就去跳崖。”“是。”“郗骁!”洪杉与萧宝明同时出声,前者只是领命的平静语气,后者则是语声凄厉。“不满意?”郗骁剑眉一挑,“那我就亲自动手,刀剑弓箭你选一样,我保那孽障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去见阎王。”“你还是不是人?允哥儿才三岁!”萧宝明挣扎着站起身来,“你气不顺就冲我来,拿孩子要挟我算什么本事!?”郗骁背在背后的手微动,又想抽她了。但是,她不配,不配他一而再地亲自动手。“除掉一个畜生生下的孽障,比起我的罪孽,实在是微不足道。”他望向洪杉,“愣着做什么?等死呢?”洪杉连忙拱手告罪,继而拔腿就走。萧宝明心急如焚,没等洪杉走远便急切地道:“我说,我说!别折腾孩子!”“在哪儿?”郗骁睨着她。萧宝明略一迟疑,道:“在我书房的暗格里。”“真的?”郗骁审视着她的神色,“别耍花招。如果找不到,我也就不找了,横竖也没什么用了。但是,你的孩子还是会死在你面前,而你,我会把你戳瞎、弄哑、挑断手筋脚筋,扔到最下等的妓|院。”他眯了眯黑沉沉的眸子,“信么?试试?”萧宝明死死地咬了咬唇,瞪着他,“郗骁,你真的疯了不成!?”言语是在指责,情绪却只有恐惧。洪杉适时地请示:“王爷,属下带人去赵府,搜查长公主的书房?”“你说。”郗骁问萧宝明。“……”萧宝明定定地看着他,眼中交织着挣扎、恐惧之色,在他颔首张口欲言之时,匆忙道,“没有,那儿没有。字据我一直贴身带着。”郗骁扯出一抹笑,取出酒壶,转身踱步到院落东侧的石几,高大的身形略显慵懒地坐到石几上,脚蹬在石凳上。萧宝明惊疑不定地望着他。喝了两口酒之后,郗骁望向洪杉:“去找几个婆子服侍她,从头到脚从外到里搜身。拎走吧,找到了再来见我,找不到就照我方才说的,把他们母子处置停当。”“是!”萧宝明气得浑身发抖,“郗骁!我是当朝长公主,你怎么能这样羞辱我!?你要字据,我拿给你就是了,何苦故意用下作的法子……”洪杉哪里敢让她再说下去,上前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郗骁道:“此刻起,她说一个字,就给她一耳刮子。往死里打。”洪杉恭声称是。·已是更深露重。郗骁反反复复地按着额头、眉心,在院中如困兽一般来回踱步。终于,适度的烈酒,让他自暴怒到麻木,再到偶尔一刻的平静。平静时,往事浮上心头。与令言相识、生情前后,他先后在京城及周边军营任武职。他是生性好战之人,没战事的时候,便特别懒散、懈怠,只要有机会、想得出请假的理由,便会回到家中闲散度日。为此,双亲总是骂他不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