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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宫的所在。在历溯镇与颜初静道别之后,他独自前往西山大梵寺,经方丈同意,进入藏经阁,借阅了地秘之卷。然后,他留在寺中修行,一直等到两个月前,师弟寒头自荒漠历练归来,方一道返回云思岛。 释寒石师从忘机,回岛后,曾向师傅询问颜初静的消息。忘机却神神秘秘的,叫他以后自个当面问去,害得这个心地纯朴的小和尚一度浮想联翩,耽搁了好些打坐时间。 “颜施主集齐神器了么?”释寒石曾与颜初静等人去过青洛山,略知她的目的,此刻见她安然无事,不禁松了口气。 “没呢。” 煦煦阳光下,女子的肌肤白如霜雪,明明五官妩媚过人,偏偏气质里透着股宁谧淡漠,宛若雪山幽湖,让人忍不住接近,又生怕打破了那份出尘的清静。 只是不知为何,释寒石总觉得此次相见,她的眼神里似乎隐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原本想要多问几句,竟感难以开口。 颜初静不愿多说自己所遇之事,便问他:“你找着飘零宫的隐藏地了?” 释寒石点点头。 “在哪?” “就在牛角山下。”释寒石回道。 颜初静甚是惊讶,蓦然想起胭脂谷里的怪异之象:“这倒巧了。” 释寒石道:“据说那儿布着八部天龙阵,险恶至极,除了魑离帝君与那十九宫卉,千百年来,再无人得进。” 颜初静微一挑眉:“连嬗司也进不去?” “阿弥佗佛!”释寒石连忙宣了声佛号,合十道,“嬗司娘娘乃是无上真神,凡人岂可与之相提并论。” 见他如此恭谨崇拜样,颜初静不由奇道:“你不是信佛的么?” “嬗司娘娘还是小僧的师祖母呢!”释寒石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理直气壮地说道,语气无比自豪。 颜初静浅笑道:“如此说来,你对他们的了解定然比世人要深得多。” 释寒石回答得很实诚:“那是当然。” 颜初静笑意不变,问出一个疑惑多时的问题:“那你可知陵云帝君因何出家?” “呃……” 释寒石顿时傻眼了。 这个问题算不上什么忌讳,史书里记载说陵云帝君为了研究佛道二者之源,拜入大梵寺,潜心修行。 但事实上,相信这个说法的人极少。 当年太黎女帝嬗司前后册封了四位帝君,陵云虽然得宠,却非她心中最爱。 嬗司退位后不久,有传闻说她独与魑离帝君厮守,致使陵云帝君心灰意冷,故而远赴西山,落发大梵寺,遁入空门。 大战太古恶妖时,陵云帝君追杀紫角七爪玄龙,身受重伤。素衣宫宫主以身作盾,为他挡下玄龙的最后一击,魂飞魄散。后来,有一万年龟妖对人说它亲眼目睹当日嬗司娘娘赶至溯凌山,先为魑离帝君疗伤,陵云帝君由始至终闭目不语,任由血浸衣,其情其景,当真是情何以堪…… 因此,后人大多认为陵云帝君其实是为情出家,只不过到底无真凭实据,亦不敢一口断言,生恐出言不逊,得罪帝君。 释寒石自小熟读经史,亦觉后者说法较为可信些,但对师祖而言,终归是不大光彩,加上平日里见师祖清渺出尘,何曾有为情所困之象,因此更愿相信史家之言。 颜初静看着小和尚稚嫩稍褪,棱角微现的脸庞露出那傻得可爱的表情,缓缓笑道:“当世人不知此事不足为奇,你是他的徒孙,不会不知吧?” 可怜释寒石被她这么故意一激,一时间不知如何说好,薄嫩如豆腐的脸皮竟微微涨红,垂下脑袋,小声说道:“小僧只知师祖佛法无边,道心自然……” 吸点血 幸王登基之后,下旨取消凤京的宵禁,兵部为此加派了上千名士兵巡夜,许多商家也极力延长营业时间,以致于每每到了深夜,京城里的大街小巷多半仍是灯火通明,旗幡摇曳,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夜幕下的皇城远离喧嚣,安静异常,在一片碧瓦朱墙间,有一座高达六层的尖顶建筑,白玉石砌成的厚墙,门窗皆以黑杨木为原料,附刻各种天物文符而成,整体巍峨肃穆,正门上的巨幅玉匾闪烁着熠熠星光般的三个古体大字—— 天命殿。 第87章 亥时,月色正清,老祭司与几位侍从已然入睡。天命殿内一片漆黑,唯有顶层之上的问天杖莹莹生光。 天命神官盘腿坐在顶层中央。 刻满西方星图的地板镶嵌着四十九块灵石,象征七宿星斗。一缕缕薄如水雾的灵气不断地自灵石中溢出,沿着星图的纹路飘动,隐隐形成白虎之象。 忽然,星图上空荡漾起一阵水纹似的微微波动,一个修长人影缓缓地踏出虚空,广袖僧袍在夜风中轻轻翩跹着雪色逸影。 “堇衡,神器护国,你弃之不顾,有何缘由?”陵云虽然凌空责问,但目光清和,似无怪罪之意。 堇衡乃是天命神官的道号,等闲之辈不敢直呼,起码也得尊称他一声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