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甜枣
191.甜枣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没失眠也没惊醒,连梦也没做,安稳的很。 周杳被裹得像个蚕蛹,被角严严实实掖到脖颈,身边人不在,只留下皱巴巴的床单和乱撇的枕头。 他从前看过本书,书上说从睡床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万恬这样的,必然属于没心没肺那一类。 阳光出奇得好,透过落地纱帘投下几片轻飘飘的镂空光影,木地板的横纹交错其中,静谧又安宁。 周杳坐起身,发现身体已经被清理过了,连jiba都擦的干干净净。他盯着纱帘发了会呆,听到外间隐隐有说话声。 他下床,无声拧开房门,先入眼的是林奕棕栗色的大波浪卷,旁边侧坐着万恬,正在大口啃一个双层芝士牛rou堡。 “差点把我饿死。” 她边吃边抱怨,“从昨天下午就就吃了几颗栗子。” “我想着你就得挨饿。” 林奕将热果汁递过去,“你俩闹那么大动静,李荣扒着门都不肯走,比我还八卦。” 她其实听得比谁都起劲儿,主要是烦李荣抢了她的最佳听众席。 “让周杳扣他工资。”万恬嘿嘿笑,“偷听人床角,不干好事。” “你怎么回事,想通了?” 林奕又喂她吃薯条。 “想通了。” 万恬点点头,“没什么想不通的,从前是我太拧了,差点闹出大事。” 她确实想通了,有系统在她的人生就不可能安宁,避也避不过,躲也躲不了,最后还得她收拾烂摊子。 勇敢面对吧,少女!男人而已,睡他! “你明白就好。” 林奕一副过来人的表情,郑重其事拍了拍她手背,“男人就得多哄。” 周杳靠着门框,静静听她俩交流革命友谊。这个画面如果把林奕涂掉,就是他幻想中的生活。 他和万恬同居共住,一起吃三餐,他会宠着她,爱着她,让她少有烦心事,偶尔听她抱怨肚子太饿,洗澡水太烫,喜欢的零食刚好卖完这等琐碎。 他会认真回应,温柔注视着她,看明亮的晨曦在她脸庞上熠熠生辉,再亲吻她玫瑰色的嘴唇。 平凡又满足的,他和她度过的每一天。 想到这他又自嘲的笑了笑,也许对万恬来说,最大的烦心事就是他周杳吧。 万恬吃完了汉堡,把包装纸揉成一团,稳稳一个抛物线丢进垃圾桶,一转头看到他,立刻挥手: “你醒啦?过来过来!” 话音刚落周杳的脚就动起来了,他暗骂自己没有自尊心,但还是坐在了少女身边。 万恬第一件事就是趴在胸口听心跳。 “还难受吗,心脏疼不疼?” “做的心口疼,你多少有点太粗暴了吧?” 林奕取笑她。 万恬没理她,等着周杳回答。 “没事了。”他说,“不疼。” 一觉睡醒他又开启了惜字如金模式,倒不是故意冷待万恬,只是觉得恍惚。 当初无视他的哀求,头也不回转身离去的万恬,和现在殷勤关切,抱着她撒娇的万恬,哪个才是他爱的? 哪个都是,他想。 他倒宁愿病个三五年,用愧疚把她牢牢拴在身边,哪怕真折寿也值了。 又怕她担心。 “饿不饿,吃点这个?” 万恬递了根金黄酥脆的薯条到他嘴边:“啊——” 薯条戳到了嘴唇,他没有张口。 “不喜欢?先凑合吃点吧,等会我得跟林奕去上课,晚上再陪你吃。” 周杳还是不说话。 “别板着脸啦。” 她揪住男人脸颊往两边扯,“你这样老得快,阿杳哥哥。” 俊脸被扯变型了,有些滑稽,林奕很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万恬也洗过澡了,皮肤白净,长发湿漉漉的,还没有擦干,在锁骨处滴了一小汪水,折射着细碎的光。 “怎么不吹头发。” 他摸了摸她的脸颊。 “怕吵醒你了。”万恬挽住一缕湿发绕了两圈,无所谓道:“一会儿自己就干了。” 她昨天在冷风里挨过冻,今天又湿着头发,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过来我给你吹。” 周杳拽着她进内室,先用毛巾细细绞干头发,再用吹风机中档慢慢吹。 暖风呜呜作响,少女惬意地靠在他怀里,仰起头,伸手摸他下颌,掌心还缠着白色绷带。 “哥哥,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周杳沉默着,手指撩起长发,又随着暖风飘飘散落。 万恬拿过吹风机,按掉开关丢在床上,转过身抱住他的腰:“你真的不跟我说话了?” 周杳是想说的,而且有很多话想说。 他想道歉,说对不起害你受伤;他想表明心迹,说不是为了性才爱你;他想许诺,说从此以后再也不分开。 但也许是自尊心作祟,也许是爱意使然,他说出了南辕北辙的话。 “你来迟了,我已经和别的女人双宿双飞了。” “那我就抢婚嘛。” “我喜欢别人了。” “撒谎,明明一直发短信说想我。” “你...”周杳语塞。 “你什么你啊,听着怪生分的。” 万恬撇撇嘴,“叫声宝贝来听听。” 周杳又不说话了。 唉,好好的人不知道受了多大的的冲击,都按下消音键了。 “那就亲亲我,宝贝两个字,亲两下。” 周杳从她清澈的瞳仁中看到自己,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模样。 他低头,碰了碰少女的嘴唇,一下,再一下。 “那我们就算是和好了,好不好?” 万恬笑嘻嘻的问他。 还能怎么样呢? 他在她这里,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好吧。” 他叹气,“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