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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琛心中十分清晰地知道，是自己的行为卑劣，想要的太多！

沈弄璋所做的事几乎都袒露在他面前，是真正的阳谋，而他所做的，沈弄璋却还一无所知。在消息如此不对等的情况下，沈弄璋仍旧恪守两人的约定，感情与仇怨壁垒分明，只有自己还想向她索取更多！

是自己的铺陈速度太慢，堵不住沈弄璋的计划，因此而产生挫败感，才一路冷漠地沉默，此时，还要沈弄璋一个女儿家来主动纾解自己的情绪，更衬得自己一个大男人的失败！

“明早，你可以先走，去你想去的……”寂静的房间里，沈弄璋再次开口，语气仍旧平静。

话没有说完，“地方”两个字被闷在了穆砺琛的胸口——穆砺琛拉着她的手，直接将她揽进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拥抱住。

怀里的身体很软，很暖，带着微微的梅香，没有任何抗拒，甚至还伸出双手，轻轻贴在他的背心上，瞬间，心口便热了起来。

穆砺琛恨不能就这么将沈弄璋揉碎在自己的怀里，就可以像沈弄璋说的一样——“去想去的地方”——果断干脆地去做他要做的事。

然而，即便他真的回曙城通知穆砺璁来敦城部署，防备翰章商队私下交换桐油，以沈弄璋的能力，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弄到桐油。而且，一旦这样做，还连累了李立申的雅馥商队。

许久，穆砺琛没有说话。

抱着沈弄璋，踏踏实实地感觉她在自己身边，在自己怀里，听着她开始慌乱、现在已平稳的心跳，穆砺琛焦躁的心绪似乎缓缓地平复下来。

从曙城出来之后，心里一直有隐隐的焦虑，这自然是因为沈弄璋执意要来敦城交易桐油所致，但另一点，直到将沈弄璋拥进怀里，沈弄璋回抱自己，穆砺琛的心才落了下来。

他在不安。

沈弄璋的理智和干脆让他害怕，尤其在得知董心卿被穆砺璁那样折磨之后，害怕沈弄璋心里的仇恨大过他们之间的感情，会与他渐行渐远。

只有他一个人坚持，最终只会失败。

但是，沈弄璋在用她的方式安慰他，暗示他，她也在坚持，坚持他们之间的约定。

一想到沈弄璋曾经遭遇的一切，甚至直到现在还在背负的董心卿的痛苦，穆砺琛便觉得沈弄璋还能回应自己是多么庆幸。

若说刚开始是自己主动多一些，现在，已然是沈弄璋更主动，她扛下所有痛苦，包容、理解自己。

“如果能一直这样，多好。”原本是心里想的，穆砺琛却喃喃地说了出来。

“不好。”沈弄璋的头埋在他怀里，断然说道。

话锋一转，微微撒娇道：“赶路一天，站着好累。”

穆砺琛低低地笑出声。

胸腔震动，传到沈弄璋贴着他胸口的右耳中，沈弄璋第一次这样听他的笑声，有些新奇，更有些安心。

正想着，穆砺琛忽然变了变姿势，自己竟被他托着背肩和腿弯一把抱起，不由得低低地惊呼一声：“喂！”

穆砺琛没有理睬，径直将她抱到床榻上，轻轻放下。

沈弄璋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伸手抵在他胸口，奋力要将他推离。

觉察到她全身的防备，穆砺琛松开手，退到床尾坐下，依旧低低地笑着，取笑道：“不是累么，还这么有力气？”

沈弄璋翻身坐起，身体还有些颤抖，忍不住伸手便捶了穆砺琛肩头一下，微嗔道：“胡闹！”

穆砺琛一把握住她的拳头，缓缓收在掌心里轻轻拢着，片刻，才轻叹一声，问道：“沈当家，做生意讲究信用，咱们虽然没有签过契劵，到底也吃过果子，你不会食言吧？”

明明已经感受到了沈弄璋的心意，也知道自己要求过分，但穆砺琛忍不住，还是固执地小心翼翼地探究沈弄璋的决心，希望沈弄璋能再亲口确认一次，确保自己没有自以为是，确保自己没有白白坚持。

简单一个问题，却羞得沈弄璋满面通红。半晌，才佯作气鼓鼓地反问道：“你觉得我胖了？”

这自然是“食言而肥”的反问。

穆砺琛心头一甜，故意拉长了语调：“嗯——刚才没什么感觉，我再量量。”

说罢身体一动，已经移到沈弄璋身边，不顾沈弄璋发出“喂”的提醒，再次将她揽进怀里。

“你这么好，我实在舍不得放手！”穆砺琛眼睫微湿，闷闷地说着，手臂又开始用力抱紧沈弄璋。

沈弄璋任凭他用力，勒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却还是柔柔地笑着，戏谑道：“口蜜腹剑！你明明是想把我勒死，然后抢了我的商队。”

一句话令穆砺琛“扑哧”一笑，心情也好转起来——决定遵从内心，跟沈弄璋在一起那时起，就已经料想道会经历这些。

这几个月才只是刚刚开始……如果这都挨不过去，今后的路也就无法走了。

他虽然懒散，喜欢随遇而安，但自从两次想切断自己对沈弄璋的感觉却功亏一篑，在外湖的寨子里与沈弄璋分吃了那枚果子后，他便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论遭遇什么，都不打算放开沈弄璋。

“我不希望你勉强自己，但又希望你能勉强一下，坚持坚持。”穆砺琛像个孩子一样低低地诉说着自己的矛盾。

“人活着总要坚持，既然说了坚持，还谈什么勉强不勉强。”沈弄璋放松自己，将小脑袋歪在穆砺琛宽厚的肩膀上，轻轻地说道。

望着门口的微光的眼眸里，像是盛了两汪水似的——

琛，我能将你和穆氏王族彻底分开，可是你能吗？这条路说到底，走的最辛苦的是你！

然而，穆砺琛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励似的，又开心地笑起来。拍拍沈弄璋的背心，轻声道：“果然是沈当家，一言九鼎。有需要瀚云船帮的地方，定当全力支持。”

沈弄璋用鼻子哼哼地笑，不搭话。

穆砺琛听着沈弄璋平稳的心跳，缓缓闭上了眼睛——

后面的路会越来越难走，甚至可能会有刀剑相向之日。璋儿，我没什么大志，却有点贪心：我不会辜负你，你也不要辜负我！

第108章明抢

两天之后，赵必功便亲自来了客栈，与沈弄璋协商桐油交换之事。

之中他费了多少心思劝说卖家出货云云，沈弄璋配合地当做真正发生过，很是感谢他。

用了几天时间敲定交易数量、条件和时间，全部确定好后，已经快到二月十五，沈弄璋和穆砺琛与赵必功告别，急匆匆赶回启部。

因为方是时派人偷袭沈弄璋一事，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