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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口口声声地应着家嫂。二人在西客厅这边闲聊。落地窗开着,外面停风的初冬暖阳,光洒下来,薄薄一层金色,隔壁向家父女俩在院子里的花廊架下饮茶谈天。舅妈话头一转,又奚落起向家女儿:就这么退婚了?快三十的老姑娘就这么没着落?到底是没了娘的孩子,一家子男人,把个女儿养得歪柴掉了。那头从楼上下来的周映辉,冷不丁地在扶手栏杆上重磕齐手里几本书,沈知华知道其中关来过节,只能扯别的话来打岔家嫂。再看周映辉从楼梯口下来,径直往大门处去。“小辉,你不在家里吃饭?”“还有事。”周映辉从家门出来,直接院子里抄近路,从两家的栅栏处翻身过来。他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好些日子不见了,他来问候向爸身体的。向宗铭也没闲心注意女儿同隔壁家小二的眉来眼去。他叫当当跑一趟何家。向东元夫妻俩前几天吵架了,接连好几日宿在他们自己的公寓里,没回来这边,眼下又有公务出省几日。父亲也不好太多过问儿媳,这才叫女儿回来。向明月当着父亲和周映辉的面,毫无避讳之色,“向东元外面到底有没有人?”“他要是真对大嫂没感情了,也舍得孩子,就离了算了。”向宗铭显然不满意当当这副冷漠的嘴脸。向明月才不怕老爹,“爸,承泽得给大嫂。你别叫我去和稀泥,再把她娘俩哄回来,又能怎么着?”“这种根烂在里面,过些表面日子,图什么?谁不是清清白白一条命!他向东元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还见不得妻子在家守本分了?”向东元和妻子何晴,是从高中一路恋爱过来的,二人于彼此都是初恋。偏佳偶变怨偶了。这些年,其实夫妻俩感情如履薄冰,向东元是个说一不二的个性,何晴偏是个拿不住丈夫还要一哭二闹的软脾气,眼泪总是比话语权多。明明很多可以彼此磨合的契机,都被他们冷处理过去了。久而久之,就伤了感情,生了嫌隙。他们如今把日子过成这样,向明月坦言,她比他们当事人还痛心疾首。“我知道因为我的事,周遭邻居闲言碎语不少,他向东元再离了,更得说我们兄妹俩没一个好货色。”“但我始终不赞成得过且过的生活态度,这世道,谁离了谁都能活得下去。他向东元没了当初爱人的初心,何晴也是怒其不争,这些年甘愿守着这个家,眼界被困窄了,外面的新鲜与腐朽,她都看不到。”“自然没了上进心与忧患感。”“但这个世道,即便再平权,再男女平等,男人待女人最起码、也最矜贵的绅士品格失不得。”“他当初有朝她说爱与开始的勇气,为什么现在却没说不爱与结束的担当呢。”“他现在不仅是个丈夫,还是个父亲。”向明月劈头盖脸一船的话,倒给父亲听,更恨不得兄长就在眼前给她骂。她再说,她和大嫂再不对付,那是她们女人间的小心眼,姑嫂间的摩擦。大嫂对这个家的辛劳与苦劳向明月是看得到的,“爸爸,mama过世后,都是大嫂充当了这个家里女主人的角色,其实轮到她作主的地方少之又少,她即便性子软了些,有时妇道人家的刻薄些,但她是向东元明媒正娶回来的。”“他把妻儿气到娘家去,如果就撂挑子不管的冷暴力,那他简直下作,连起码的弥合仪式感都不愿给妻子的人,还算什么男人。”“这事我不再掺和了。”“分或是合,他态度始终不端正。他们一个愿意当钝刀,一个甘愿作生rou,旁人就是有心劝和着,也不能时时刻刻守着他们的日子。”向明月一番话说得向宗铭着实心灰意冷,他只叹自己,但凡妻子在世,哪用得着他这个大男人管儿女的这些家务事。父亲难得自怨自艾起来,但是向明月始终不肯退让。她说,就由大嫂在娘家住着,她自己愿意回来继续受向东元的冷暴力那么也是她该愿的;即便是去接,也得向东元自己去。他这个头都低不得,还谈什么爱与相与。向宗铭唉声叹气地进屋歇神了,说那就等你哥回来再议。向爸离了席,周映辉才敢打趣她,“这些年,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袒护你大嫂。”她们姑嫂一直不睦的。“她看不惯我妖精作派;我也看不惯她死气沉沉。”“但我哥这样冷落她,我真是……”向明月咬牙切齿般,一副意欲杀尽天下负心人的愤懑。周映辉面上沉一沉,仿佛被她的戾气骇到了。他想说什么,被气鼓鼓的向明月连坐发难了,拿桌上的曲奇饼干堵住了他的嘴。*中午他们在外面一家定食店吃了点。周映辉回去补眠,一觉到下午四点,他们一道去超市采购。向明月在家里忙完几个项目的结案报表,出门的路上也是不知在和谁通电话,到了超市,她也收线了。周映辉这才得知,向明月在找私家侦探查她大哥。她经历过周渠后,显然对男人的信任度大打折扣。“这些年,他们夫妻间的事,我始终没多嘴,但能把我大嫂这样好性的人气到无声回娘家,绝不是夫妻俩内部的矛盾。绝对有什么可憎的人在作怪!”她这属于女人的第六感以及受难后的意识性。周映辉提醒她,“东哥那个脾气,知道你查他,保不齐会动怒的。”“怒就怒,他外面要是真有女人,我就狠狠啐他!”周映辉是知道他们兄妹俩的脾气的,但是说实话,有时恶人还得恶人磨。他不参与他们向家的家务事,单纯站向明月的说辞,男人有开始的勇气,也得有结束的担当。冷暴力妻子,实在不该。他的规劝点到为止,继续挑他的食材。向明月却以为周映辉有什么不尽言,这才收起手机,闲适状问他,“你是不是突然觉得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可爱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爱?”向明月瞪大眼睛,示意他,我给你机会重新说。“嗯,勉强有那么一点点吧。”“……”“太可爱也会腻的。”他求生欲总结。再到冷藏区挑牛奶、黄油那些的时候,向明月像个甩手掌柜般地在周映辉旁边叨逼叨,分去他的一半心思。“我怕你把我想得太美好,其实我这个人很多毛病的。”向明月心里嘟囔,我对于你又是初恋,男人都看中初恋的。“我知道。”“知道什么?”“知道你野蛮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