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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给陈保国递支烟,却发现忘了带烟,只得作罢。陈保国一听就生气了:“我们队里的社员跑几十里地去你们上河村偷孩子?你这不是闹着玩的吗?”这年头啥不多,就是孩子多,想要孩子多的人愿意给,至于跑那老远去偷?胡为民知道陈保国误会了,赶紧解释:“不是说咱社员偷孩子,我是怕有人跟我们家不对付,偷了孩子,经过这里随手扔了。队长,你也是有儿女的,这孩子不见了,我这都快急死了,求陈队长带我去看一眼吧。”他也知道这个说法有些牵强,但是万一那是他的儿子呢?父子俩不就错过了?陈保国看他这憔悴的样子,就知道没少受罪。可怜天下父母心,他心生恻隐之余,就跟胡为民说:“我带你去看一眼吧,要是不是,你可得跟人家好好道歉。”陈保国带着胡为民来的时候,四婶儿正在给孩子喂饭,长欢在院子里水井边蹲着洗菜。看到队长领着一个陌生人过来,长欢警惕的问:“陈叔,今天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吗?”四婶儿一家最近对陌生人都比较警惕,有点风吹草动就怕有人来要孩子。四婶儿觉得这孩子虽然是借了别人肚子生下来的,可本质上还是她家长喜,她就是死也不会把立柱还回去的。“长欢来了啊?这是上河村的一个社员,他说自家丢了儿子,听说你娘刚好在院里捡了一个,就过来看看。”陈保国一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就有点不好意思。老四家的自打有了这个孩子,人都跟年轻了好几岁一样。要真是胡家的,他就得罪了人了。长欢正抱着灰灰菜控水,听完把菜往盆里一扔,站起来没好气的说:“我还说我家丢了一捆大团结呢,听说队长你家里有,是不是捡的我家的啊?”“这孩子,嫁了人嘴还这么利索。你叔我要有一捆大团结,就给咱队里一人发一张。好了,孩子呢?抱出来让人看一眼,不是就走了。”陈保国笑笑,越过长欢就想往屋里走。长欢跑过去伸着手拦着:“陈叔,你这是抢孩子了?我们家的孩子好好的为啥要给他看?谁知道他家孩子长什么样?是不是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四婶儿在里屋抱着孩子紧张的听了一会儿动静,看陈保国要过来,就把吃饱的孩子放进筐里,沉着脸出来说:“立柱是我儿子,谁要抢,先弄死我再说。”本来胡为民还不抱多大希望,看了这家人的反应,直觉屋里的就是自家儿子。他推开长欢就想往屋里闯:“把我儿子还给我,这是我儿子!”长欢被他推开,生怕弟弟被抢走了,坐在扯着嗓子就喊:“快来人啊,有人光天化日耍流氓,抢人家孩子啦!”这一喊,街坊邻居都出来了。一个是好人缘的四婶儿,一个是不认识的陌生人,街坊自然是帮亲不帮理,二话不说,七手八脚上前先把胡为民制住,这才问长欢和四婶儿怎么回事。还有人指责他:“干啥呢?你这人是不是疯了?长欢一个年轻小媳妇,你上手就推,还要不要点脸了?”胡为民只觉得自己冤得很:“我没有耍流氓,我是来找儿子。前几天有人趁我跟我媳妇睡觉,半夜把孩子偷走了。”“孩子他妈也不在了,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求求你们,把孩子还给我吧!”四婶儿想起孩子刚来那会儿可怜的样子,对胡为民的话就保持怀疑。要么立柱不是他们家的,要么他就没有说的那么重视孩子。“你先说说,你儿子身上有什么记号,不然空口白牙谁知道你是不是骗子?”四婶儿这会儿也冷静起来了,她觉得要先弄清楚,这人是不是立柱的亲生父亲。胡为民卡住了,想了半天才说:“孩子脸上有个痣,身上……身上也有块胎记……”“痣左脸还是有脸?胎记在胳膊还是腿上?”四婶儿心里咯噔一下,但是还是继续咄咄逼人的追问。胡为民这回答不上来了。孩子抱回来以后,他就没有看过几回,具体的还真想不起来。一个嫂子当场就笑了:“说得那么宝贝儿子,这身上的胎记都说不清楚,我看不是骗子就是讹人的!”“我没有骗人,一会儿我爹就来了,我爹知道在哪儿。”胡为民急了,他是真心找儿子的,不然他费这么大劲儿干嘛?四婶儿冷着脸说:“那就等你爹来了,说清楚再看孩子吧。我们家该做饭了,你不出去,还等着我留饭啊?”看着周围那么多人不善的目光,胡为民只能出去了。他也没走远,就在四婶儿家门外面蹲着,死死的盯着里面,生怕他们把孩子掉包了。红兵娘跟着四婶儿进屋,担心的说:“四嫂,这人八成是立柱爹吧?他在门口守着,咱也没法把孩子藏起来啊,这他爹要来了咋办?”虽然四嫂不轻易抱孩子出去,但是她是常来常往的。孩子的样子,其他人不清楚,红兵娘是最清楚的。“我能咋办?只能拖着,万一不是呢?”四婶儿进了屋就撑不住了,抱着立柱不撒手,话说得也没有底气。长欢也跟着叹气,立柱要是被抱走,娘的身子非得垮了不成。乡下有点事就传得特别快,很快陈瑜就说四婶儿家里来了一个人,硬说四婶儿家的立柱是他丢的儿子。陈瑜当即就想到了胡家人,不会吧?这么远也能找来?“我去看看,诊所这边你盯着,不能让胡家把孩子带走。”陈瑜跟雪松说了一声,就往外走去。要是这个孩子保不住,四婶儿承受不住打击伤了身子,长喜肯定要疯了。陈瑜心急如焚,眼看着太阳终于落山了,她就飞快的往河沟那边跑去。刚出庄子,她就看到长喜一脸怒气的朝这边过来,地上拖了一道长长的水迹,长长的头发在空中飞舞,好像魔王降世。“长喜哥,你知道了?别冲动,胡家其他人还没来,咱们先商量个对策。”陈瑜堵在长喜面前,试图安抚他。长喜直到娘把立柱当成了自己的转世,如果这孩子被抱走,那就是要了娘的命。这会儿他脑子里的弦已经断了,紧握着拳头说:“我去杀了他!”陈瑜看长喜哥都气得得这话都说出来了,赶紧拉住他:“你杀了他也没用,胡为民来要孩子,自己却不明不白死了,你这是给四婶儿惹麻烦!事情闹大了,立柱更保不住。”“那怎么办?难道就等着胡家人上门把孩子要走?”长喜的头发随着他控制不住的情绪迅速生产,蔓延开来,整条路都快被覆盖住了。陈瑜往旁边躲了躲,想着该怎么应付眼下这场危机:“不如,我们再找个孩子,把立柱悄悄换过来。或者,干脆把立柱重新打扮一下,把暴露身份的标志掩盖了?”“胡家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