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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许她喝的,若是回了陆家,那更不必说了。因此虽然惠山寺也去过,这惠泉酒却没喝着,难得这次谭太太许她自己出来,当然要去尝尝了。”去也行,你可不许多喝。”桃华警告她,”有喝不了的,我们偷偷带回来倒行,你若在寺里喝醉了,我可就再不跟你出去了!”陆盈再怎么在家里不受待见,对外也是陆家女,若是出外醉酒的名声传出去,陆盈自己讨不了好,蒋家也要受累。谭太太也是看蒋家稳妥才肯放陆盈跟她出去,这可万万不能出岔子的。陆盈点头如捣蒜:”我都听你的!”说完又抱怨,”我比你还大一岁呢,怎么总是叫你管着我!整日里连jiejie也不叫一声,这般霸道。”桃华只笑:”我说得有道理,自然要听我的。”两辈子年龄加一起,她当陆盈的娘简直绰绰有余,哪儿还能叫她jiejie。陆盈虽然好说好玩,却也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何况在家里不得宠的孩子,做事只会考虑得更多。陆盈在谭家可以随心所欲,却不能不顾着陆家那边的规矩,也只能点头道:”你放心,我都知道的。”若有什么失了规矩的事,可不是又给了家里伯母们批点她母亲的借口么。陆盈议定了上香的日子,高高兴兴走了。桃华带着蒋燕华一起送她到侧门,看着谭家的马车走远,蒋燕华才吞吞吐吐地问道:”jiejie,郡主来无锡,我们能见着么?””我们怎么见得着。”桃华笑了一声,”咱们家若不是父亲有秀才功名,连四民之列也不属呢。郡主是皇室贵胄,哪轮得着我们见。””可咱们家从前是太医呢。听说太医是有官阶的。而且现在大伯父不是也在京中做官吗?大jiejie还是娘娘呢。”桃华略有点诧异地看了一眼蒋燕华:”你这些说得都没错。可那都是伯祖父他们那一房的事吧。”她倒没想到,蒋燕华居然把蒋家看得这么高。并不是说桃华自己看不起自己。医者虽不在四民之列,细论起来也就比优伶吏倡之类高上一些,但其实医家有自己特殊的地位--谁敢说自己就没有用得着大夫的一天呢?至少说起婚嫁之事来的时候,名医之子女,比一个穷兮兮租种别人土地的农户子女要吃香多了。就好像吏听起来被划分为贱民,可衙门里头那些小吏,有时候连官都要忌惮一二。然而她所处的这个时代,又确实是有明确而残忍的局限性。太医不错是有官阶的,可是仍旧是被呼来唤去的人,给贵人们治好了病得些打赏,若治不好,才没人管那是不是你的错,反正找你算账就对了。蒋家二房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如果这么看,蒋家长房应考上进的作法才是正途。也幸好本朝不似前朝一般--农工之下,连读书应举都不许。长房现在已经改了门楣,只不过这送女入宫的法子,桃华实在不敢苟同。”都是姓蒋……”蒋燕华喃喃地说了一句,后头就没声了,大约是想起了她虽然姓蒋,可并不是蒋家人。桃华沉吟了一下,决定还是跟她多说几句,免得她生了什么糊涂念头连累家人:”长房是长房,我们二房是先帝亲口定的罪,无可更改。父亲是终生无望再应举上进,若是运气好,或许等柏华长大了,那事儿也淡了,再去读书应举便无人为难。然而对你我来说,终生都只是医家女,若是一心攀高,不说别的,只要有心人想起当年的事,就许给家里招了灾。至于说大jiejie入宫,那宫里也不是省心的地方,你以后也少提这事。”她这话有几分夸大。先帝当年只是说蒋方回不配行医,也不过是气头上一句罢了。蒋家长房辞官二房返乡,其实也是蒋老太爷想要借机收身,急流勇退。至于说蒋锡不能再应举,主要还是蒋锡自己于仕途并无大望;当然也是为了谨慎起见,因为长房已经出了一个官身,若二房再出,没准就会成为有些人攻讦的借口。若说蒋柏华以后读书应举,那却是并无限制的。蒋燕华脸色有些发白,低声道:”我,我知道了。可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如今还,还有人记得吗?”她并不知道当年的详情,也不晓得这里头的门道,听了桃华的话便都信了。”别人记不得,皇室中人还记不得吗?”桃华扫了她一眼。蒋燕华从前虽然也有些攀高结贵的想头,但她所想的最好也不过就是苏县令家那样的门第,怎么今天连郡主都惦记起来了,这是吃错了什么药?两人在小花园处分了手,桃华看着蒋燕华回自己院子去了,便吩咐薄荷:”得空去问问白果,最近太太和二姑娘都说些什么。”是有什么事发生,让她的心比从前又更大了?自从蒋锡回来,知道了玉雕水仙之后,虽不曾发作,却对曹氏冷淡了些。曹氏自己心虚,连病都不敢装了,日日都窥探着蒋锡的脸色过日子,连着蒋燕华也如此,很是低声下气了些日子。这会儿忽然又生出些想头来,若说没个原因,那是绝不可能的。蒋家院子就这么大,伺候的人就这么几个,何况青果和宋mama又被打发出去了,曹氏有什么事都瞒不住人。没一会儿薄荷就从白果那里问了出来,是曹五太太来了信。”那信是二姑娘念给太太听的,把人都打发了出去。白果只送茶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好像是曹家舅爷得了个什么官,一家子都要往京城去了。””难怪呢。”桃华笑了笑,”看来是我娘那座玉雕水仙管用了?”拿着蒋家的东西去给曹家人谋前程,曹五太太真打的好算盘。薄荷不敢接这个话。玉雕水仙这事儿不能提,一提姑娘那股火气就又起来了。”曹家舅爷--能得个什么官儿呢?”薄荷试探着问。”那谁知道。只不过她们一听往京城去了,大概就觉得是前途光明了吧。”桃华心里明白,曹五爷她也见过一次,再听听曹五太太的谈吐,看看她的行事,就知道曹家是什么样子。这样的人,身上又只有个秀才的功名,即使去了京城也不过是为吏,所谓的官,还不一定是做什么呢。”罢了,随他们去,倒要看看日后是个什么前程。”桃华一摆手,”先收拾出上香的东西来,那日马车定是用谭家的,其余的咱们就多准备些。”如果是后世,从无锡到惠山火车只需要8分钟,然而现在乘着马车,却要晃荡上半个时辰之多。这还是因着惠山寺香火盛,一路上的道路都修得好的缘故。桃华穿越过来几年,仍旧是不能习惯这里的马车。虽然谭家的马车里放了厚厚的锦垫,一路上仍然颠得她半身发麻。不过等到了惠山寺一下车,迎面山风沁凉,松涛低啸,这些辛苦就顿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惠山寺的泉水有天下第二泉的美誉,取泉烹茶便是香客们常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