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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旭哥儿却不能走这样长的路,我想着,玉竹和薄荷随我去西北,嬷嬷跟桔梗带着旭哥儿,悄悄住到父亲那里去。”说起来,这也是以防万一。她和沈数都不在,难保没人打旭哥儿的主意。玉竹和薄荷都是她贴身伺候的大丫鬟,若是不在身边便招人耳目,郑嬷嬷年纪大些,若说不去西北倒无人怀疑。至于桔梗,因为总在蒋柏华到郡王府来住的时候照顾蒋柏华,在她身边的时候相对少些,这会儿若是回蒋家去,也是情理之中,并不招眼。郑嬷嬷吓了一跳:“王爷还要回西北?”她在宫中见多了阴谋诡计,也不是没见过死人,然而那些勾心斗角的东西,与战场上刀兵相见截然不同。老实说那年她跟着桃华去了一趟西北,真是惊心动魄,连老命都要吓掉半条。后来桃华启程回京城,她病着不能一起走,也难说不是因为吓坏了。“王妃也要跟着去?”郑嬷嬷不得不承认,论胆量,她真比不得王妃,就连蝶衣那丫头都比不得,那丫头可是敢跟着救护队上战场扒死人的。“我跟王爷当然要一起。”桃华已经在思索要收拾什么带去西北了。沈数这会儿急着呢,定然是想轻车简从,所以不能带太多的行李。然而有些东西在京城买起来容易,到了西北就不易得了,还是要准备些,哪怕让人押车慢行呢。郑嬷嬷不知说什么才好:“可是哥儿还小……”她有点想阻止桃华去西北。王爷肯定是拦不住的,但若是王妃也去了,京城这边郡王府就没了主心骨了。若是别的时候,她敢说能把得住郡王府,可现在有个成亲王妃正打旭哥儿的主意,宫里头还有个据说近来性情更跋扈古怪的皇后,她毕竟是个放出来的宫人,顶不住这几尊大佛啊。万一有点什么事,就怕皇帝都来不及救,她可就对不住王爷王妃了。“因为他小,所以才不能带他去西北。”桃华叹了口气。这一去西北,少说得跟儿子分开半年之久,旭哥儿打落地还没跟爹娘分开过呢,不知道要哭闹成什么样子了。“娘——”说曹cao曹cao到,旭哥儿跟小炮弹似的从外屋冲进来,扑到桃华腿上,噘着嘴,“爹出去……”不是说要陪他骑大马的嘛,为什么又不见了。桃华抱着儿子亲了又亲:“爹有很要紧的事做。进宫去了。”旭哥儿知道进宫的意思。桃华也跟他讲过,宫里有位皇帝伯父,还有太后祖母。但凡爹娘要进宫,都是有很要紧的事。但是宫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他是小孩子,不能保护自己,所以爹娘从来不带他去。旭哥儿对宫里有种警惕之心。他还不太明白什么叫做保护自己,据桃华说就好像他跑快了就会摔倒摔痛一样,这似乎没什么大不了,因为痛一会儿也就过去了。然而乳娘和丫鬟们每次说起宫里却都一脸很紧张的样子,似乎宫里有什么比摔痛更可怕的事儿等着他似的。说得多了,旭哥儿也就觉得宫里是个挺可怕的地方,一听父亲要进宫,顿时担心起来:“爹爹,会不会,摔痛?”这下连桃华也不知道儿子的思维是怎么运转的了,为何说起进宫会问是否摔痛,只能含糊地道:“爹爹是大人了,不会摔。”这倒是误打正着,旭哥儿顿时明白了为何大人才能进宫的,因为不会摔嘛。的确,他就从来没见爹爹摔过。桃华听着儿子这突破天际的奇怪脑洞,既好笑又觉得心酸。等自己和沈数去了西北,儿子看不见爹娘,还会不会这么活泼?要不然,就连旭哥儿一起带去西北?不成,太危险了!若是吓着了,留下什么心理阴影怎么办?可若是不带去,孩子在三岁之前的成长期内,父母对他是极为重要的,如果因为缺失落下什么问题,又该怎么办?桃华正愁得心里翻天覆地的,就听外头有动静:“怎么了?”玉竹进来道:“初一来回话,说王爷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宫里头刚刚闯进刺客,惊扰了太后,在搜宫呢。”“刺客?”桃华觉得简直匪夷所思,宫里多少年没出什么事了,这会儿从哪又蹦出刺客来了?初一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古怪:“说是进了寿仙宫。太后正在屋里养神,被骇得晕倒了。宫人拼命叫起来,那刺客才逃了。眼下关闭了宫门正在搜宫,一时半时怕是宫门开不了,王爷也回不来了。”桃华立刻警惕起来:“王爷刚进宫,就说有刺客?”这是打算坑沈数吗?初一连忙道:“从时辰上来算,今日无人预料到王爷会进宫,所以这事儿应该不是冲着王爷去的。”他和王妃一样,一听这事就觉得不对,什么刺客,十之八-九是太后自编自演的一出戏,只是现在还不知是冲着谁去的。不过沈数这会儿进宫乃是临时起意,太后应该料不到,所以推算起来,应该不是为了打沈数的主意。然而现在宫门关闭,里头究竟发生什么他也不知道,所以让十五守着宫门,自己飞马回来报信。虽然初一这么说,桃华还是不放心:“既然太后受惊,我应该去瞧瞧。”“王妃!”初一赶紧拦了一下,“别说这会儿宫门不会开放,就算开放了,王爷在里头,王妃再进去,那……”整个安郡王府可就等于全被人关到宫里去了。被他这么一说,桃华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她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万一沈数被人控制了,她在外头总还能想想办法。可是若现在不进宫,沈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被人害了,那又怎么办?安郡王府这里担忧,宫里头此刻却是乱成一团。当值的侍卫,还有内侍宫人,统统都组织了起来,提着灯笼满宫搜索,弄得到处都乱糟糟的。晖哥儿被吵醒了,睁着大眼睛躺在床上。陆盈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原以为他还睡着,却发现他已经醒了,不由得有些担心:“晖哥儿吓着了吗?”“我不怕。”晖哥儿很明确地表达了一下,接着问,“母妃怕吗?”宫里的夜总是安静的,偶尔他在夜里醒来,能听见外屋的宫人走动都是将脚步放得极轻,生怕出一点动静。现在忽然这样吵吵嚷嚷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既然母妃问他是不是吓着了,那一定是母妃自己有些害怕了。“母妃也不怕。”陆盈坐在床边,把儿子抱在怀里,“宫里跑进来一个陌生人,正在找他呢。一会儿找到了就没事了。”这个晖哥儿不是很懂,他可是经常见到陌生的宫人和内侍的,怎么分辨得出谁是后来跑进来的呢?然而有一件事他知道:“宫里这么大,能找到吗?”光秋凉殿就很大呢,何况还有外头的花园什么的,还有别的宫殿,他一眼都看不到头呢。平日他偶尔跟宫人们玩捉迷藏,就在秋凉殿的院子里躲起来都很难找,要是整个宫殿,那得去哪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