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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还敢不敢不知天高地厚!”慕欢的棍子一下一下落到了慕澄的后背上,他脾气也是够硬,愣是不闪不躲,就半趴在地上生生受着,不吭一声。一屋子人顿时吓坏了,大气不敢出一下,只有娄昭卿爱子心切,拂开慕瑜跑到慕欢跟前拦住了那根木棍,泪水不自觉留了满面,“大王,手下留情啊!上一次你就差点把阿惠儿打死,难道这次又要重演吗?就为了那个女人的儿子?”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慕欢更是生气,大臂一挥将她甩到了地上,“你还敢提上次!一次一次,都是因为女人犯浑,上次偷人偷到我后院,这次又跟皇帝抢女人!他以为他是谁?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都是你养的好儿子!我看就算我不打死他,他也早晚得死在女人肚皮上!”“你以为我就离不了你了是吗?上回放了你一马,你非但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你当真觉得我慕欢非得立你为世子不可吗?当真要让我废了你,才会知道错!”他怒吼道,粗壮的木棍又一下狠狠地落到慕澄背上。“父亲当真只是因为我打了皇帝才如此发怒吗?”慕澄唇角挂着一丝血,笑得邪佞轻狂,他讽刺道,“还是因为我打的那人是萧子攸,父亲心疼了,所以才会大动肝火?”“你!逆子!”慕欢恼羞成怒,顿时提起棍子一下一下朝他打去。慕澄咬着牙忍耐着痛楚,悲哀地想着如果此时挨打的人换成是萧子攸,是不是父亲就不会打他了?记得小时候一家人逃难时,他父亲骑着马跑在前面,而他跟母亲骑在牛背上努力追赶着前面的身影,那时他年幼,好几次坐不稳从牛身上摔了下来,那时他的父亲目光如炬,扯了缰绳回身过来,搭了弓箭竟然想要射死他。最后还是他的母亲哭着祈求他,见劝不动他又去求了自己的兄弟,他舅舅百般劝说,最后这才保住了他的一条性命。也就是说当时如果不是顾虑娄家的势力,他早就已经被自己的父亲无情地舍弃了,或许从那时起,他们父子之间就已经没有了纯粹的父子之情,他的父亲慕欢是一个相当心狠残忍的人,除了他真正爱的人以外,给与的情感都十分吝啬。他不爱他的母亲,自然也不会爱他,从他把箭头瞄准他的那刻起,他们的关系就已经由父子变成仇人了吧?只不过心底都还不承认而已,呵呵。脑海中的思绪逐渐麻木,意识也渐渐混沌不清,当疼痛成为了习惯,也就没有那么可怕了。他怀疑自己这次是不是要被父亲打死了?怎么身上感觉不到多么疼痛?是不是他身上的伤已经严重到连痛楚都感觉不出来了?眼皮渐渐抬不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十分费力,他虚弱地趴在地上,此刻已经动弹不得了。娄昭卿再也看不下去,直接扑到了慕澄身上护住了他,那棍子便沉闷地落到了柔软的女体上。剧痛传遍了娄昭卿的身体,慕澄感受到母亲的气息,虚弱道,“娘。”听到儿子有气无力的说话声,她的眼泪流得更加汹涌了,见慕澄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又忆起了过往母子俩遭受的冷落与痛楚,此时更是狠了心,恨意涌上心头。“慕欢,阿惠儿有哪一点对不住你?诸子年幼,是他这个长子一路追随你至今!从不叫苦不叫累,他十二岁就随你去了战场,十四岁入朝辅政帮你做事,可你却经常为了一点小事,稍不顺心就对他动辄打骂,他是你的亲儿子啊!你是他的父亲,你怎么忍心对他痛下狠手!”“你如果想要打死儿子,连我这个母亲也一起打死好了!是我教子无方,我愿意跟我儿子一起赴死!你如果觉得我们母子碍眼,但凭处置,只不过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身上再痛,也抵不过心痛,事已至此,娄昭卿已经无所畏惧,常年忍受眼前男人的无情,因为爱他,所以无论他怎么对她过分,她也都默默接受了,谁叫这个男人是她心甘情愿跟随的?即便当年他一穷二白。自己选择的路,她怎么都要自己走下去,即便是做他成功道路的踏脚石,即便自己仅仅只是被他利用,她也都包容这个男人的任性,只因为这是她中意的男人,唯一爱的男人。但是他残酷地对待他们的儿子,实在是触及到了她的底线,身为一个母亲,她无法做到漠视,怎么都要站出来与儿子共进退,只因她是一个母亲,她要保护自己的儿子。不过她想以慕欢的为人处世,怎么都不会做绝的,不是因为他对他们母子存有多少感情,而是因为她姓娄,她身后站着的是娄家,是一众为他效命的将士兵马。即便是上一次,他如此大发雷霆,恨不得拿刀剁了他们母子俩,还险些废了她的王妃之位以及慕澄的世子之位,但最终他们母子还是化险为夷,只因为慕欢不能放弃娄家的势力,也不能与娄家作对。这个男人就算是为了他的野心欲望,也不会对她痛下杀手的,他也不敢。娄昭卿望着眼前高高在上的男人,只见他一脸气急败坏,却又无奈只能隐忍不发的模样,心底涌上了一股快意,她的唇角扬起了一丝冷笑。“你起开,当家主母如此徇私护短,成何体统!”慕欢将棍子立到地上,深沉道,“这孩子如此狂傲,不加收敛,屡教不改,不好好让他吃点苦头,他是要摔大跟头的!”“这又岂是让他吃点苦头!你自己下手有多重自己不清楚吗?阿惠儿都被你打得爬不起来了!”“娘,你起来,不需要为我求他,我不需要你们怜悯。”慕澄此时挣扎着撑起了身子,目光都凝聚不起来,看起来十分恍惚。“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倔强!他是你父亲,你就不能跟他服个软吗?”娄昭卿此时又心痛又无奈,如今这又是什么父子?眼红得跟仇人一样。慕澄不语,不知道是不想说话,还是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祖父,慕瑜求您,不要再打爹爹了!”慕瑜跑上前来,一把握住了慕欢手中的木棍,略显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勇气,此时祈求道,带着丝丝畏惧。“你们,你们!”他气结。“郎主,郎主,九郎君的气疾犯了!”一个家仆匆匆跑来,脸上吓得惨白。“什么!”慕欢手中的棍子咣当一下落到了地上,“好端端的怎么犯了气疾?赶快去请太医啊!”“已,已经派人去请了!”慕欢担心慕湛的身体,此时也顾不得慕澄,转身长腿一迈,众人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祠堂。娄昭卿让人把慕澄带回寝室养伤,心想慕澄也需要让太医看看伤势,转身又叫了一个家奴前去请太医,随后自己也赶快前往了九子的住处。这一个个儿子,没有一个是让她省心的,总是让她担惊受怕。连续好几日都没有慕澄的动静,慕君去宫里时,偶尔也会问起慕家那边是什么情况,萧子攸只是面色淡淡道没什么,说慕澄生病了,请了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