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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害顾长钧无法,沿途一路靠强逼乡绅官吏筹款才补齐了这批粮食。还有四年前,顾长钧刚做了安平侯,有人在宝香楼设宴为顾长钧庆祝,他带着人故意去捣乱,说了许多的难听话,说顾长钧害死自己亲兄弟,就为了夺得这个爵位……罗百益不忍再想下去了,若是有机会回到从前,他只想狠狠地给过去的自己两巴掌。罗百益抹了把头上的汗,换了副笑脸,“顾侯爷,决定怎么处置今日事?”顾长钧未及答话,外头听得北鸣传报:“侯爷,亲家陈老爷,和陆静明大人求见。”陆静明就是陆铎的父亲,陈启智是二太太陈氏和陈元等人的父亲,按辈分,顾长钧得喊声陈叔。顾长钧默了片刻,罗百益忍不住喝道:“这两人还敢来?陈家御下不严,宴席上那么多人伺候着,竟能叫外人在宾客酒里动手脚。姓陆的心术不正,险些坏了顾小姐清白,犯下这样的大错,竟还有脸来求见?”他气急败坏地踱着步子,一抬眼,却见顾长钧站起身来。“你干什么,顾长钧,你不是还想听他们狡辩吧?”顾长钧回过头来,冷笑:“顾某有事在身,罗将军自便……”“我还有事!”罗百益道,他卸下腰上的匕首扔到一边,整了整袖子走到近前。顾长钧眯眼瞧着他,隐约猜到他这般郑重视线做什么。罗百益抿了下唇,两手交叠躬身下去:“顾侯爷,今日事皆因我而起,顾小姐险些……我愿负起责任,娶顾小姐为妻。”顾长钧嗤笑一声:“无媒无聘,只身就来提亲?你家中可应了?”罗百益哽了下,“我……自会应的。”顾长钧轻蔑地道:“你当我顾家是什么?”罗百益道:“顾侯,您何必这样武断?若是顾小姐她也愿意嫁呢,您为何不能放下成见……”“好了,”顾长钧打断他,“罗将军,多说下去,也就是不欢而散。安平侯府无意于罗府结亲,便是你祖父罗国公亲自来求,顾某也不会应。”说完,他拂袖便走。罗百益面色沉下来,他上前几步,想要抓住顾长钧的手臂,“今日以后,我罗百益倾心于顾小姐的消息,就会传遍京城,就如宁家那样的人家,他们敢与我争?更高些的门第,他们不会在意今日的事么?”顾长钧手臂一甩,避开了罗百益的攀扯,他缓缓转过脸来,窗外的阳光正正打在他侧脸上,柔和的光线,却融不开那冷硬的轮廓,“今日事,不会有人知道,不劳将军费心。”罗百益瞳孔猛地张大了。“你……你不会……为了这点子事,要了陆铎的命吧?”顾长钧淡淡笑了下,没有回答这句话。罗百益没能留住顾长钧,他很快消失在屋外。北鸣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恭敬道:“罗将军,侯爷还要见陆大人和陈大人,这一时半会儿,只怕回不来,您看……”逐客令委婉的下了,罗百益知道见不到周莺,跺了跺脚,心里暗骂顾长钧冥顽不灵,拾起那只匕首挂回腰上,咬牙切齿地告诉北鸣:“你们侯爷会后悔的,他会后悔的,等着瞧吧!”**处理完今天的事,顾长钧回到柏影堂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他在廊下站了会儿才推门,屋里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他不确定周莺是不是还在。吩咐了下人不许靠近屋子,若是她醒转过来,身上穿着湿衣裳,也走不了吧?顾长钧推开门,影子映在小厅的地上,颀长的影子,一点点挪近稍间。屏风后无声无息,他屏住气息绕过去,水里头浸着个苍白得没一丝血色的人。她侧着头,靠在桶沿上,动也不动,连呼吸都弱了。顾长钧心里头有些怪罪罗百益和陆陈二人,耽搁他这么多的时间,她浸在这冰水里头,说不定已着了风寒。适才没法子,只能这样让她安静下来。总不能真给她找个男人解了那药吧?他心里这样为自己开脱,上前拽住姑娘的手臂,将她提了起来。周莺一丝挣扎都没有,她没任何反应,顾长钧暗道不好,将人抱起来放在矮榻上,拍拍她苍白的脸蛋,喊她:“醒醒!”周莺闭着眼,身上的水下雨似的往下滴落,顾长钧袍子也湿了,顾不上换,胡乱寻个薄被过来将她裹住。她得换衣裳才行!陈氏和落云等人,此刻应当是在路上了。叫旁的丫头去取衣裳过来?一去一回,没半个时辰也有两刻钟。她这么湿着不是法子。顾长钧抿住嘴唇,沉默下来。他抬头瞧了瞧她此刻的模样,那药应是解了,她不再闹着要靠近他,此刻的她未免太安静了,若不是还听见几声微弱的呼吸,他几乎以为她已经死了。顾长钧这才忆起林太医已在茶房候很久了,他忙喊人来,叫去将林太医请过来。**面前悬着帐子,只露出少女一段苍白的手腕。林太医的指头按在上面,越按眉头蹙得越紧。顾长钧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茶盏,却一口都没饮下去。他注视着林太医,林太医的表情越凝重,他心里的不安就越盛。“胡闹,胡闹!”林太医忍不住斥了两声,胡须都气得翘起来了。顾长钧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小小年纪,身骨未成,怎可服用那种虎狼之药?月信在身,竟久浸冷水,这是不要命了吗?侯爷,敢问这姑娘是什么来头,又为何如此作践自己?”顾长钧哽了下,没有答话。林太医又道:“此女本就孱弱,宫寒体虚,不易成孕,今又遭此,只怕将来子息艰难,有碍生养……”顾长钧手里的茶盏没拿住,水泼了一手。林太医摇头:“此脉滞而涩,悬心久抑,是郁结之相。待姑娘醒来,侯爷还是劝劝,平素放开心怀,莫要兢战太过,于养身无益。”顾长钧喉咙处像被堵塞了什么,用了好大气力才问出口。“太医可有良策?”林太医摇头:“小人开一剂方子,也只能暂缓寒症,这身子亏空得久了,无从补起,天长日久的将养着,也许还有机会吧。”这话却是说的渺茫极了。顾长钧送林太医出去,他立在帐前,许久许久,竟不敢伸出手去掀开帘帐瞧她一眼。他没想到,他确实没想到,她月信在身,原是不能着凉的。亦没想到,她心郁已久,忧虑成疾。她在此住着,并没有觉着安心吗?她在惊惧什么,在忧思些什么?顾长钧定了定心神,方勾起帐子一角。而后,他怔住了。周莺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