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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窗前,窗外是公园,远处是灯火通明的城市,公园里的湖泊在夜色里黑而沉,像是看不见的无底洞,她凝视着那一方黑色的湖泊,好似湖泊也有了眼睛在凝望着她。宁晚连招呼都懒得打,直接开口:“沈萧然,明天见个面吧。”沈萧然还在BOXCAT,看着手里的酒杯,嘴唇勾起来,宁晚终于还是安耐不住了吗?她也挺够忍的沈萧然语调轻巧:“今天精彩吗?”她意有所指,不仅仅是包厢里面打牌的事情,她在玻璃窗的反光里看到了宁晚待在转角,宁晚的所有动作都在她的眼里。不然她怎么能够在那样短的对话里,让宁晚听到那样两件爆炸的信息点。她得不到,那么宁晚也别想得到。任何不叫她好过的,她都要十倍还回去。宁晚深吸了一口气,那样的对话光是想想就要叫她呼吸不上来,她捏紧了手指,强忍着心头的酸意,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很精彩。”她的极力伪装才让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失态。这样的反应叫沈萧然挺意外的,她记得晚宴那天宁晚眼睛红红的样子,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在那样两件事的打击下竟然还能这么淡定?沈萧然轻轻呷了一口酒,酒精的味道自牙缝间弥散开来。“明天见了面,我想会更精彩的。”沈萧然声音带着一股嘲弄。“沈萧然,你大概不知道一件事儿。”宁晚冷笑起来,声音很冷,“程驰西他对你留情面,是因为他跟你有过一段,而我不会对你留情面,你要是再在背后搞这些乱七八糟的恶心事,明天一定是你看到太阳的最后一天。”沈萧然握紧了酒杯,丝毫不相信这话是宁晚说出来的。“你吓唬谁呢?”宁晚哼了一声:“我从来不吓唬人。”“你想杀了我啊?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你还是个明星,你对我做什么,你都不可能全身而退,而且你觉得你对我做了什么,程驰西会放过你?好歹我们……”沈萧然摇晃着面前的酒杯,嘴角勾着,非常坦然的说,“好歹我跟他上过床,不念旧情也得念着我们之间那点肌肤之亲,你说他怎么可能放过你?”沈萧然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刀刀命中宁晚的要害,宁晚很想不难过,为了那样一个男人不值得,可是心还是很痛,她没办法立马做到云淡风轻。可她总会做到的,她总会放下的。沈萧然听着她久久未回复,知道她那话起了作用:“宁晚,你们不可能的,你是何苦呢,你这么优秀,你可以选择很多人,不是非要程驰西不可。”宁晚听着她假情假意的安慰只觉得恶心,□□活灵活现,做人做鬼的都是她沈萧然,她笑起来:“我也这样觉得,我又不是非他不可。”宁晚盯着楼下,看着楼底下偶尔驶进来一两辆汽车,车和人从高处看过去都显得如此渺小,渺小得像是一粒沙砾,她继续说:“让一个人消失的办法有很多了,死是最无趣的,而且又那么简单,打开窗,跳下去,故事就结束了。”她轻描淡写的威胁让沈萧然嗅到了真的危险,比任何话都让人起皮疙瘩。“宁晚,是我小瞧了你,还是你掩藏的太好?”沈萧然想起了程驰西对宁晚的维护,在他的眼里,宁晚是不可触碰的一个角落,可是程驰西知道宁晚的这一面目么?知不知道那个他心里的白月光根本不是表面看起来的傻白甜?“是你高估了你自己。”宁晚说话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傲。“地址我发给你,明天希望你准时到。”宁晚说了最后一句终结了这段对话。沈萧然握着手机,脸上表情很凝重,如果宁晚是个唯唯诺诺的女生,或许她还有一百种办法变着法子让她知难而退。在宁晚最初打电话来的时候,她就在脑子里盘算着该怎么对她造成致命一击,可是宁晚今晚的反应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和那天吃饭今天酒吧看起来完全不一样。这件事情远比沈萧然想的要复杂,可越复杂才越有意思,这不就是人生,简简单单能够解决的从来都是小问题。宁晚这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很多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今天那段电话虽然她占了上风,可是并不代表明天见面她还能做到这么冷静,电话是看不见表情了,沈萧然自然看不到她浑身都在发抖。后半夜宁晚依旧没能睡着,闭上眼睛想到的就是程驰西和她mama,脑子就像钻进了无数的小人,他们在疯狂的向她重复着白天沈萧然的话。——你觉得宁晚要是知道了你爸爸跟她mama的情人关系,她还会跟你在一起?——好歹我跟他上过床,不念旧情也得念着我们之间那点肌肤之亲,你说他怎么可能放过你?——太麻烦了,而且我跟她不熟——好歹我们曾经好过她坐了起来,揉了揉头发,爬起来换了一身衣服,拿了车钥匙下到了负一层,凌晨的望都丝毫不见萧疏,街上有三三两两刚下班的人,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家。家是归宿,是躲避一切的港湾。宁晚开车直接去了河桥别墅,河桥别墅在望都中环,地理位置得天独厚,还是她mama看上的地方,所以她爸爸就直接买在了那里。宁晚把车停好,她拿着钥匙开了门,廊道里开着昏暗的暖黄色小灯,所有人都可能骗她,只有家人不会,她的哥哥,她的爸爸不会骗她。她还没有走到二楼,宁皓远就下楼了,他穿着一身纯黑的丝质睡衣,松垮的带子系在腰间,站在二楼的楼梯上,浑身都镀了一层冷意。宁晚仰起头看着宁皓远高大的身影,委屈从心底漫开,她几乎无法承受,走了两步,伸手抱住了宁皓远,宁皓远愣住了,宁晚埋在他的胸口,像小时候受了委屈那样。“怎么了?”宁皓远开口,声音沙哑极了。宁晚闻到了他身上非常浓的烟味,她咳了一下,却没说话。宁皓远伸手抚摸她的后背:“程驰西那小子欺负你了?”不用想就知道谁能让她大半夜的跑回家,除了程驰西,没有别人。“哥,我是不是错了?”宁晚喉咙很酸涩,抬起头,大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宁皓远把她拉开,伸手摁着她的肩膀,弯下腰,看到了她那张憔悴至极的小脸:“发生什么了?那小子又对你做了什么?”宁晚摇头,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去说这段话。宁皓远伸手擦掉了她脸颊上的眼泪,心疼的看着她,心中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甚至连衣服都不换,他沉声:“我去找他。”宁晚拉住了他的手臂:“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