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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小王子蒙铎,是一众宫人不敢生出一丝怠慢之心的尊贵主子。老国王始终待这位小王子如一的宠爱。宫人私下暗传大王子血统不纯,又或是其母同野男人私生来的。每每听到这时,蒙孑便强忍着。好不容易回了王宫,他实在不想再起波澜,何况父王本就疏离他。若他此时再计较这些流言,恐又勾起一直藏在老父王心中的陈年旧痛,届时将他赶出宫去或打入囚牢,他虽不大在意,但有些对不住这几年来蒙铎对他的牺牲。他忍是忍了,可宫人见他好性子就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流言蜚语传得异常逼真。大家道南疆国王膝下育有两位王子,即便他是大王子,可南疆王并无授他王位之意,老国王早就内定的小王子为新任南疆王。一位年轻的祭司借由家族荣耀,行为乖张放肆,他豢养的一只水貂跑进大王子寝宫。祭司欲进宫寻貂,恰逢大王子外出,宫人便将其拦截。这位祭司甩了守宫的小童一巴掌,“你们大王子算个什么东西,叫他一声大王子算是抬举他,谁知道他到底是谁的野种。”恰逢宫外归来的两位王子听了这句话。本想继续呈口舌之快的祭司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待他转身见到两位王子后怔了一下,一脸挑衅的向蒙孑拱了拱手,再挤个谄媚嘴脸靠近蒙铎,深深鞠了一躬。祭司还未直起身,就被蒙铎手中的长刀刺穿了胸膛。鲜红的刀身抽~出来,蒙铎拿指腹漫不经心蹭了蹭鲜血,阴冷的语调吩咐道:“今后,若有中伤大王子者,不尊大王子者,便是一刀穿心的下场。”在场宫人无一不吓出一身冷汗。刺死祭司,非同小可。在南疆一国,祭司被南疆子民奉为神一般的存在,刺死祭司等同于折辱神灵。一些虔诚祭司教徒举行了几场示威游行,而祭司族人自然也不肯善罢甘休。南疆王有些无奈,为安抚祭司一族以及众教徒,只得另蒙铎跪在祭司冢检讨三天三夜,好平息众愤。当时,正值酷暑,祭司冢乃是一块刻着符咒的巨大石台,方圆三里不见草叶,连个遮阳的地方都找不见,蒙铎不眠不休滴水不进跪了三日。白日烈阳正盛,晚间落了一夜大雨,他跪在祭司冢一动不动,嘴角却噙着恍惚笑意。第三日,刑罚完毕,蒙铎缓缓自祭司台上站起,面色虽疲惫,眸底却不见一丝狼狈,他望了眼祭台之上的众位祭司,又轻飘飘瞥一眼祭台之下的众位教徒子民。“今日,本王子虽受了罚,可他日倘若再有不尊王兄者,蒙铎势必用他的血rou祭了宝刀,尤其祭司一族。”此话落在祭司耳里,一阵惶恐。蒙铎不顾祭台之下的哗然议论之声,拾阶而去。行到蒙孑面前,他笑,“王兄,至少从今以后,没人敢对你无礼了。”小王子蒙铎邪魅狂狷之名,一夜之间响遍南疆国域。此种性格,另人惧怕,一时之间,拥护大王子的百官首领们多了起来。蒙孑这位王子终于得到了王子该有的一切待遇,迟到了十八年的尊荣。而这些,是蒙铎默默牺牲了太多而换来的。蒙孑将这些往事一句一句说给阿弃听。不管陷入沉睡的她能否听得见。“他从来没告诉我血灵芝可医治他心痛的隐疾,若是说了,我怎会不舍得给他用。我所拥有的一切有什么不能给他的呢。”“可是阿弃,你不是一件物什,一个礼物,更不是一国疆土。你是个人,住在我心上的人,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应该放弃你……让你去陪他。”阿弃醒来时,房内站着一位医官和几位侍女。蒙孑早不见了踪迹,她有些怀疑昏迷中听到的那些声音是不是在做梦。一连几日,蒙孑未曾来看过她。阿弃望着镜中病怏怏的自己,始终提不起精神。罢了,或许是她自作多情,痴心妄想,等一不归人。想通这一点,她略梳妆一番,穿过无人阻拦的宫门,终于决定出宫。她没料到蒙铎先一步驾着匹精美马车停在宫门口迎接她。见她走出宫门,蒙铎施施然靠近,扯出一抹明媚笑容,“阿弃,跟我回端木府罢。”阿弃并未理会他,孤自举步向前。“不想见见巫婆婆么?”他站在她背后说。阿弃上了华丽马车,蒙铎满意一笑,跟着钻入车篷。玉石城门一方高台,王旗招展。王冠束发的男子望着那驾华贵马车驶向远方,直到再瞧不见马车的影子,仍舍不得离开。第136章【13】暖风邀来杜鹃花放,纯白若初雪,粉嫩似烟霞,绮艳似火种,点缀在苍山脚下草石之间。前来赏花的年轻情侣络绎不绝。阿弃第一次走出端木府来苍山赏花。巫婆婆虽已服下血灵芝,可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她问蒙铎是何原因。蒙铎笑笑,道,许是时间未到。她寸步不离守在巫婆婆身边已近足月,可巫婆婆睡得似乎忘了时间。她曾听巫婆婆说杜鹃花是她故乡的神花,她想采些新鲜杜鹃放在巫婆婆枕边,或许闻了花香,可另婆婆早些醒来。出门时,蒙铎恰好府外归来。他将她禁锢在臂膀和墙垣之间,眼底含着邪魅,于她耳边低道:“你在我端木府住了这些日子,竟不来sao扰我,难道我就这么没有魅力。”阿弃面无表情,用力推开对方。蒙铎又擢起对方的下颌,似不甘心道:“阿弃,你说你喜欢王兄什么,他拥有的一切我可信手拈来,哪怕是王位。如果你肯嫁给我,或许我会为了你将王位夺过来。”阿弃有些震惊,看似恭敬温良的蒙铎竟存着反逆之心,沉思一番,她有气无力说:“你知不知道你王兄很在乎你。”蒙铎:“你怎知我不在意王兄呢?”阿弃实在搞不懂这人揣得什么心理,就连逻辑思维也诡异得很。挣扎了片刻终是摆脱了他,疾步离开。远远听到背后传来对方略带戏谑的声调,“你若不同意,我不介意硬强哦。”日暮西斜,游玩的情侣渐次散去。待山中升起薄雾,连绵的杜鹃花丛中只剩下阿弃一人。她躬身在花田之间,漫不经心采着杜鹃花枝,一束又一束,直到手里再也攥不下。她不想回端木府,不想见到阴晴不定的蒙铎,尤其她临走前他对她说的那句“硬强”,稍一细想,头皮发麻。手中的杜鹃花束掉在地上,她又弯腰拾起。一双温暖的大手倾在她手背上。视线上移,她蓦然僵住。她不知蒙孑怎么会在这里,她以为她们之间再无相见的可能。攒了数月的思念和委屈在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