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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夫人带着家医前来。大夫姓赵,与京城赵家可有渊源?”苏华风的眼神转向了李舒,黯了黯,李舒心内一动,可她发现,他对她的眼神只有冷淡。老大夫应没有。“咦,只是巧合吗?”许知瑜轻轻抓了抓颊侧,她眼神明亮,还带着认错人的尴尬,那姿态娇憨可人。说他与许知瑜没有干系,李舒实在不信,她渐渐捏紧了帕子,她不是爱争的性子,此时却再忍不住。苏华风不再理会李舒,他朝许知瑜道:“那家大夫是怎么说姨父的病的?”许知瑜道:“那我这就与大夫说说。”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忽然听到李舒叫了苏华风的字:“苏川之!”早在苏华风进门时,许知瑜也有想过李舒如何,既然李舒有话,她转身小声对苏华风道:“表哥,你留在这吧。”苏华风的脚步一顿,他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许知瑜,却看许知瑜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说:“我与大夫一起去就行了。”不等苏华风做何反应,许知瑜已然越过门槛,竟然还顺手把帘子放好了。苏华风放在身侧的手指轻轻一动。李舒站起来,嬷嬷扶着她,她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他如此不待见她……李舒刚才的气势忽然就衰退了,问:“你心属许知瑜?”这问话颇为无礼,可是李舒不想自己再受这样的委屈。提到许知瑜,苏华风总算转过身来,他扬了扬眉,道:“是。”李舒恍若雷击,嬷嬷连忙扶好她,她紧紧握住手掌,道:“她跟我说不可能!你不可能喜欢她!”“谁说的?”苏华风脸色一沉,反问。李舒深吸了一口气,在最开始的震惊与心痛后,她情绪还没能缓和下来,便把许知瑜托出去:“就是许知瑜。”谁知道苏华风居然一笑,道:“若是她说的,那便是了。”这句话不带一点犹豫,改口得跟儿戏似的。李舒摇摇头,她皱眉:“什么意思?”苏华风道:“我的意思就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明白了么?”他扫了一眼李舒头上的流苏,道:“不是你的,莫强求。”作者有话要说: 苏华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以后她会承认的,包括她也终将心悦于我。许知瑜:口意!————谢谢Qing和李玲妹纸的营养液~第13章这头许知瑜领着赵大夫去许仲延房中,她将赵雪晴家医的话说了明白,赵大夫听罢,捻了捻胡须,道:“虽然病理说错了,但是病因,他说得没有错。”许知瑜脚步一顿,问:“怎么说?”赵大夫坐下来,他边替许仲延把脉,边说:“老爷中的金丹之毒,已有一段时日,这毒可不是一天中的。”像是一根细弦铮地一声响,许知瑜只觉得耳朵泛起了轰鸣声,她感觉到有一些难受,轻轻捂住胸口,问:“……不是一天中的?”赵大夫闭着眼睛,说:“正是,金丹吃多了必会中毒,但是老爷体内的毒,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许知瑜知道自己的情绪不能过大,现在的她,身体还承受不住。她咬住嘴唇,轻声问:“大约,有多长时间了?”赵大夫想了想,说:“是多少我也说不出数,不过当时长年累月,这一毒发,要根治,其实,小姑娘你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唉……”长年累月。她从来没想过父亲中毒居然这么久了,她还天真地以为是父亲去宫中发生的事。还有赵大夫的话——要治好,居然这么难么?外头日头正盛,屋里并没有凉快凉快,可许知瑜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她抬手摸了摸脖子,一手的冷汗。许仲延的身体向来健康,几年下来,甚少感染风寒,反而是许知瑜,自小体弱多病,还不爱吃药,可是每次病倒了,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受的事。因为这时候,待她一向严厉的许仲延便会软下神色来,他会把药端到床前来,哄着她说:“瑜儿,来,吃一口,你吃一口,就可以少写一篇字。”许知瑜忽然觉得气息一窒,她眼前全黑,随后只隐约听到净月、尤嬷嬷几人叫唤她的声音。十几年前的事历历在目,可重生到现在,她也没能再听父亲再叫一声瑜儿。难道她回来后,父亲还是会像上一世那样病逝么?许知瑜只觉得心中团着一股难以呼出的火,焦灼把她带到了混乱的梦中,一会儿是宫人读圣旨的声音,一会儿又是唐少赟指责的声音……在这样无厘头的梦中,许知瑜忽然听到一声“瑜儿”,不甚清晰,但是确实是有人这样唤着她。她朝前面伸出手。忽然,抓住了那人宽大的手掌。或许是常年握笔或者练剑,他手指间有些粗糙的茧,可那些茧一点都不刺人,只是轻轻地磨着她的手指。温暖干燥的手心在这夏日里也不焐人,叫她心里生了些暖意。她睁开朦胧的眼睛,见到一个影子,轻声问道:“爹爹?”男子低下头来,露出俊逸的眉眼,他眼底收拢着万般温和,道:“睡傻了么,是表哥。”许知瑜这才倏地睁眼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流了满脸泪水,她从床上坐起来,脸上带着点迷糊,衣角微微敞开,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像上好的白玉打磨成的,若轻轻一抚……苏华风的眼神在上面停留一瞬,便不留痕迹地收走了。他拿出身上的帕子,轻轻地擦了擦她脸颊上的泪痕,许知瑜接过帕子,自己擦拭起来。尤嬷嬷端着药碗走过来,道:“来,瑜姐儿,赵大夫开的药。”她眼神落在一旁的苏华风上,有些赶客的意思,可苏华风却装作没看懂似的,他极其自然地端过药碗,拿着调羹轻轻翻了翻。他舀了一勺,哄着许知瑜道:“来,吃一口,你吃完就可以吃蜜饯了。”许知瑜呆呆地张口看着他,他将调羹送到她嘴里,那调羹擦着她柔软的嘴唇而过,随后抵着她饱满的下唇,将多余的药汁抹去。这动作,熟练得仿佛做了许多次一样。许知瑜眼前又慢慢被泪水模糊,连带着吃到嘴里的药都不苦了——有这么一瞬,她真觉得苏华风像极了她父亲。等到一碗药见底,苏华风拿出净月备好的蜜饯,许知瑜吃了一个到嘴里,她看着苏华风,因为流过眼泪,双眼湿漉漉的,像雨打兰花般,细看之下仿若欲语还休。苏华风笑了笑,道:“怎么了,是有什么话对我说么?”许知瑜低了低头,复又抬头,轻声问:“表哥,我方才,感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