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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省人事时,好像是苏华风背着她回去的。她愣愣地想着,醉了酒产生的幻影这么快就出现了——那远处走过来的人,好像就是苏华风啊?苏华风穿着一身墨蓝色的常服,他头发只轻轻扎起鬓边两撮,任由身后的长发披在肩头,夜风拂过,他肩上的长发飘起一两缕,融入了夜色中。许知瑜揉了揉眼睛,嘀咕道:“我这是醉得太厉害了。”那个苏华风缓缓走过来,他自廊下一跃,坐在了许知瑜旁边。许知瑜舔了舔嘴唇,她眼神朦胧,轻声问:“苏华风,你怎么来的?”“翻墙进来的。”苏华风答得坦荡荡,好似自己的行为没有任何不对。下一刻,他看着她手中的酒坛子,微微蹙眉。半夜偷偷喝酒,还被发现了,许知瑜像是被抓到错事的小孩,嗫嚅着说:“我……我就喝了三口。”不等苏华风应声,她想到了,这是她臆想出来的苏华风,自己干嘛怕他,于是腰杆一挺,理直气壮道:“我不止要喝三口,你看——”她指着放在一旁的三坛酒,说:“我还要喝三坛,把爹爹留下的酒全部喝光!”她这模样甚少见,苏华风觉得好玩,一笑,问:“你现在把你出嫁时要喝的女儿红都喝完了,那出嫁的时候可怎么办?”这话倒难住了许知瑜了,只见她皱起了眉头,小脸上浮现出一种焦急,手上拎着的酒坛搁在腿上,眼见着就要滑落到地上了。她似乎想了又想,才恍然大悟:“我不嫁了,当然就不需要这酒了!”“为什么不嫁了?”苏华风说着,轻轻松松把她手上的酒拿到了自己手里。许知瑜还不知道了,撅起了嘴巴,说:“女人又不是非要嫁给男人才好,我觉得自己一个人……”说着说着,她还打了个小酒嗝,在朦胧月色下,泛红的脸蛋像是一吮便能吃到甜美汁水的蜜桃,漂亮的眼睛中已然没了神,可是那张樱桃小口说出的话,却比平时大胆多了。苏华风轻轻叹了口气。忽然,又听许知瑜说:“不对,一个人有好,但是也有坏,好的暂且不说,你看现在,这个月亮,这么亮……”她伸手画了个大圈,说:“可是,都没人跟我一起看。”她到底是想说月儿亮,还是想说月儿大,或许自己也弄不清楚。苏华风闷笑了声,哄着说:“我不是和你在一起看么?”“你不是假的么?”许知瑜反问。听许知瑜带着小孩子气的话,苏华风心里软了一片,说:“谁说我是假的?”许知瑜忽然一愣,她定定地看着苏华风,这还是这么久以来,两人第一次直接面对面,而许知瑜也从来没这么认真看过苏华风。说句实话,此时的苏华风居然有些想转开脸。许知瑜忽然抬起手,捏住了苏华风的脸颊。她的力道不大,像小猫儿挠痒痒似的,手上带着酒气,轻轻拽了拽,发现“幻影”苏华风没有消失,不由觉得有趣,两手并用,捏住了苏华风的脸颊。而苏华风就这么坐着让她捏脸颊,甚至,微微倾下头,好叫她手不用抬更高。“果然是假的苏华风。”许知瑜两手伸回来,嘟囔着,“要是真的苏华风,才不会让我捏脸颊呢!”敢情捏到了脸还不能确定此人不是幻影。苏华风憋住了笑意,他知道和喝醉的人讲不了逻辑。如此,许知瑜坐得离苏华风近了点,她摇头晃脑的,往他肩膀上一靠。苏华风放低了肩膀,好叫她靠得更舒服点,却听许知瑜又说:“你好温柔,真的苏华风,好凶的。”苏华风噎了噎,他自认自己确实没有待她十成十的温柔,但是也没有凶过她,便问:“怎么不温柔了?”许知瑜此时脑子也不清醒,不管不顾,说:“亲我那次,好狠。”“吓到我了。”许知瑜控诉。苏华风抬手摸了摸鼻子,是他理亏,因为自己在发高烧,行事更随心所欲了,甚至,事后也从没觉得不对。他现在才知道,她哪怕是醉酒,也要念叨这件事,心里微微一刺,低声说:“对不起。”“哼。”许知瑜从鼻子里出了口气,说:“我听不见。”苏华风轻叹口气,他这一世两次对不起,都在这里了,便稍稍太高了声音:“我吓到你了,对不起。”许知瑜抬起头看他,忽然笑了,她眉眼盈盈若秋水,月光把她的脸庞照得透亮,嫦娥下凡,约摸如此。苏华风微微抬了抬手,方想轻抚她的脸颊,想起她方才的控诉,却又悄悄收了回去,他抬头看着月亮,放下千般算计后,心里感觉到少有的平静。许知瑜轻轻说:“我想我爹了。”“嗯。”苏华风应声。许仲延确实走得冤枉,这也是他一直不想让许知瑜知道真相的原因。“我想我娘了。”苏华风又低低应了声。过了好一会儿,许知瑜声儿沉沉:“我想你了。”苏华风蓦地低头,只见许知瑜已经闭眼睡着了。纵然你待我总是如此,可是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也是实打实的。这句话,许知瑜没来得及说出口,苏华风便也不知道了,只想一个小醉鬼说的话,估计是当不了真。她避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想他?他轻轻将她打横抱起来,步入了房中。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们为许苏二人感情进步鼓掌?第43章安置好许知瑜,苏华风让外头那些酒坛子就这么放着,今夜许知瑜醉成这样,隔日估计也记不住这夜里发生了什么。他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围墙处,暗卫守在那,苏华风低声说:“继续盯着,有什么事再来禀报。”暗卫应是。他翻了墙后,外头拴着一辆马车。从许知瑜去了书房搬酒时,暗卫便来禀报了。他料想她心中愁苦甚多,便也不放心,这才赶了过来,果然来的时候,她已经醉得软软的,真真假假分不清。柳儿这事,其实苏华风并没有如何插手,若非要说的话,他轻笑一声,他也不过是给蒋熠开了个头。上一世蒋熠就是折在这风尘女子身上,这一次依然如此,他只是让蒋熠折得更快点。归根到底,这孽还是蒋熠自己造的。就算蒋熠是个蠢蛋,侯夫人却是个精明人——她打开始就没想让柳儿活下来,只是蒋熠心肠软,柳儿又是他仗义时救下的女子,他难消受美人恩,便一护再护,直叫侯夫人无可奈何。苏华风合着眼睛,靠在了马车壁上,耳中是车轱辘声一轮轮地碾过,心中却开始算计起下一步——她该是快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