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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陆昭谨与皇后所说的话后,才猛地意识到他这一趟是有公事要处理的,便有了些许疑虑来。陆昭谨听见她的问话,很快便摇了摇头,言简意赅地道了句:“无碍。”顿了会儿,他似又想起了什么,开口提醒道:“江南那儿气候与京城不同,你届时得了空,可带采春出去采买些东西。”江琬槐这一世回来后,还未曾去外头的街道逛过,听了陆昭谨这话,不免也心头也有些痒痒,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毫不犹豫地便点头应了声:“好。”陆昭谨瞧她这副掩不住欢喜的模样,深不见底的黑眸也划过了一丝笑意,眉眼皆柔和了不少。要说起来的话,上一世加上这一世,江琬槐都没有过出京的机会。她上一世从将军府出来到了贺家后宅,最后被困在了皇墙之中十一年。这一世则又辗转停滞在了太子府后院中。早先便就在话本子中读到过,杏花烟雨的江南景,温婉诗意的江南人,一切皆是让她充满了向往之情。从那日听说自己可以同陆昭谨一道去之后,江琬槐便兴奋了好些日子。恨不得日子快些过去,好立马就能到了那边去。这般想着,江琬槐心头的雀跃压也压不住,手撑着脑袋,水眸里蕴着止不住的期待。她想了想,偏头问陆昭谨道:“殿下先前可曾去过江南?”陆昭谨听到这话随即摇了摇头,否认了。前世江南这一行,行理人是谁他已经想不起来了,似乎前世的他根本都未曾注意过还有这一桩事情。他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神色倏地滞住。这又是一桩与前世走向全然不同的事情,且这一次还是他自己做出的抉择。陆昭谨脑中蓦地又想到了前些日子他所察觉到的不对劲来,总会让他产生一种离真相极近却又找触碰找寻不到的挫败感。加以贺吟清和瑞王等人都与前世选择了一条出乎他记忆中的不同路线,陆昭谨心底隐隐的浮现起了几许不安来,但很快便被他忽略了下去。江琬槐见他否认,了然的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再问什么。陆昭谨瞧着整日公务这么忙,此次若不是过去处理政务,怕确实也没有机会能够到那边去。她的情绪仍旧是压抑不住的雀跃,眸子里的光亮夺目,丝毫不逊色于外头幕布上的星河。夏夜蚊虫多,马车沿途行驶经过的地方,皆能听到连续不断的蛙声蝉鸣,给夜添了几分韵味来。江琬槐素来是个召蚊子的体质,因知晓的她的情况,所以先前在偏殿时,采春总是给房间和院子里时时刻刻熏着蚊香,又给她备了艾叶等草药的香囊,让她片刻不离地贴身配带着,才好转了不少。今日她回去换衣服时匆忙,竟然忘了将取下的香囊再别回去,以至于到了此时,身上已经不知被咬了多少个肿包了。方才行路时一直在走动,痒意还不是很明显。现在静止坐在马车中,没有了旁的动作,忽的注意力便全部集中到了那些蚊子包上,让她的心头都浮起了几分难耐来。江琬槐忍了许久,终还是没能忍住,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在手臂侧挠了挠,企图稍微缓解一些痒意。不料下一刻,纤白的手腕便落入了一只温热的大掌中,随着陆昭谨的动作,江琬槐的细纱袖子也跟着上划了一点,露出了细瘦白皙的手腕。上面布了好几个粉肿的蚊子包,瞧着格外煞风景。陆昭谨只看了眼,眉心便夹了起来,嗓子有些紧,他问道:“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江琬槐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好意思来,手上使了点劲,试图将手腕从他的手中抽出来。无奈力量差距悬殊,并没有什么用,陆昭谨还是稳稳当当地抓着她。江琬槐这才放弃,有几分颓然和放弃地解释道:“臣妾忘了将香囊戴在身上。”这蚊子包遍了满手的模样可太难看了,她一路躲躲藏藏不敢挠,就是害怕被陆昭谨发现了去,结果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陆昭谨的黑眸沉得愈发压抑了起来,方才这么长时间,他都丝毫没有察觉,她何时被蚊虫咬成了这幅模样。江琬槐趁着他愣神的片刻,急忙将手抽了出来。放下了衣袖再次盖住那些肿包,脸上有几分掩盖不住的尴尬之意。陆昭谨见她这般躲闪不及的模样,眸光闪了闪,终还是没有再强求什么。马车在两人稍显沉默低迷的气氛中,缓缓地抵达了太子府大门口。江琬槐同陆昭谨一道去主殿用完了晚膳,就打算打道回偏殿了。还未来得及从院子门口走出去,纪焕就忽然风风火火地不知又从那个角落里窜了出来,怀里兜着好些不知是什么的瓶瓶罐罐。一进院子中,就兴奋地朝陆昭谨嚷嚷着喊了一句:“殿下,我找太医把药拿来了。”江琬槐听闻这话,才迈出去的脚步突然顿了住,眼里满是担忧地回头看向了陆昭谨,下意识地开口问道:“什么药?殿下可是生病了?”却不料的陆昭谨的脸上也难掩讶异神色,像是也不知晓纪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一般。陆昭谨的确命了纪焕去找太医取药。方才在马车上时,瞧见的江琬槐手臂上的那些蚊包,若是不及时涂药处理一下,怕是几日都消不下去。只是他明明是让纪焕拿了直接送去偏殿,谁料纪焕竟然自作主张的给他拿了过来。想了想纪焕一向的行事作风,陆昭谨也是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无奈地开口示意他道:“放那儿吧。”“好嘞!”纪焕爽快地应了声,便将那些瓶瓶罐罐的摆到了石桌上面,偏头同江琬槐解释道,“娘娘,这都是些止痒防蚊虫的药膏,殿下方才特地吩咐奴才去太医那儿取来给您的。”他又从小厮服腰带侧边取下了几个药包来,朝江琬槐说道:“这些也是殿下吩咐的,都是奴才跑去药房里头亲自抓的,娘娘可以让采春jiejie将这些塞进香囊中去。”话说着,还在江琬槐看不见的偏向,朝陆昭谨用力眨了眨眼,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做了个夸张的嘴型道:“太子殿下,加油。”陆昭谨:“……”对于纪焕这种不停使唤,又不按常理出牌的行径,陆昭谨已经大致能够适应了。他挥了挥手,有几分不耐烦地说道:“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