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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冷漠神情,和她记忆中那个总会被她逗笑的少年全然不同。红灯前,聂双双踩着刹车,抬手抹了把自己的眼泪。她不会是过于思念小七,以至于出现幻觉了吧?到了家换了鞋,聂双双回到自己房间,把背包和羽绒服脱了挂在墙上,然后浑浑噩噩去洗漱。聂双双租住在一栋旧公寓楼里,与人合租,她的房间原本是一间储藏室,小得不能再小,放入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便只剩下条仅能走路的道。深夜熄灯抱着热水袋缩在被窝,聂双双睁眼直愣愣盯着映在天花板上被北风吹得狂舞的树影,总也睡不着。窗外偶尔传来飙车飞过道路的引擎轰鸣,她忽然想起了很多快被忘掉的琐事。聂小七给她捉的小野兔,抱着她时的淡笑,他教她唱的英文歌,他训她时眼角边的无奈……太多太多太多。她嗅嗅鼻子,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当年聂小七失踪的第一个月,聂双双总是担心他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流氓混混。他失踪的第一年,她恨他恨得差点给他扎小人。可越到后来,随着时间流逝,她越是什么都不奢求了。她只希望她所爱的人,平安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好。——所以,她今晚在空中花园见到的那个男人,又是谁?……也亏得聂双双心大,天大的多愁善感睡一觉也就散的七七八八。第二天是个晴天,冬天的太阳藏在薄雾后,懒洋洋晒着刚刚醒来的城市大道。出门后聂双双先去买了个599元的新手机,然后补办了手机卡。搞定这些,聂双双回到停在枯树下的旧车里给手机开机,登陆微信之类的app。老板“八公公”的催命短信率先跳出来,聂双双懒得搭理,登上她的云端账号,查看昨天偷拍后自动备份的视频。这份视频如果这次爆出去,她可以分到一大笔钱。有点手抖地点开那个视频,男女纠缠的画面声音马上被播放出来。聂双双屏着气把视频从头至尾看了一遍。然后又看了一遍。看完再看一遍。来来回回看了七八次,直把男人那张与聂小七一模一样的脸都看麻木了,可内心却纠成一团。要不要,到底要不要爆料出去?就在此时,老板的电话杀了过来。摁开接听,中年男人的暴躁声音在听筒里炸响,“聂双双你要死啊昨天一直不接老子电话!许梦涵到底拍到了没有,金主爸爸那边还在等咱们好消息啊,你可别告我你搞砸了还想不想赚钱了!……”聂双双耳膜被炸得嗡嗡嗡直震,皱着眉脱口而出,“拍到了拍到了吵死了。”“拍到了还不传过来?!算了算了算了,快点给我滚回公司,赶紧的!”说完电话立马就被无情挂断。聂双双对着手机翻了个白眼,所有动摇烟消云散。……八公公娱乐工作室在中环一栋看起来脏乎乎的写字楼里。到了地方,还没来得及放包,坐在办公桌后的中年男子就嚎着大嗓门对聂双双指点江山,让她赶紧把偷拍视频弄给他。这微胖油腻的中年男子就是聂双双的老板,八公公娱乐的创始人“八公公”本公,江湖人称老贾。第102章聂双双忍了她诡异的目光半天,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女室友高冷地“呵”一笑,“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没数?”聂双双皱眉,“什么?”女室友转身,“装什么装,赶紧趁早从这里搬出去!”聂双双莫名其妙。她对女室友背地里对她的嘲讽一无所知,只奇怪地看着室友妖妖娆娆走远的背影。没了室友的打扰,聂双双吃完剩饭,洗过碗,手上湿漉漉的。手机上微信的消息一条条跳出来,她习惯性一边走回房间,一边用还未擦干的手指戳着屏幕回复信息。结果回复着回复着,又和老贾在工作室的群里吵了起来。工作室因为偷拍的事而被封杀,价值至少百万的大V账号和公众号全数被销毁,业内也对聂双双他们避之唯恐不及。老贾坚持一切都是聂双双惹出来的祸,偷拍谁不好去偷拍肖总;聂双双却委屈的觉得错的明明是老贾,是老贾见钱眼开,执意要把偷拍内容公布出来才得罪了人。车轱辘吵了会,两人也累了,气氛又慢慢消沉下来。可以说,八公公娱乐工作室因为上次的偷拍事件,已经处在了濒临解散的边缘,所有人这阵子心里其实都很焦虑不安。老贾在那之后打点了无数关系,费了大堆人情,仍旧一事无成——没人敢对得罪肖凛的人出手相帮。可老贾再有能耐,也只是一个小破作坊的黑心小老板而已,他连肖凛身边的助理都说不上话。再过不久,也许工作室就要彻底关门。聂双双看着不再跳出新消息的手机屏幕,心一重重地郁结起来。她如今在肖凛家工作,倒是有接近肖凛和他说上话的机会。她可以想办法求他松口放过他们工作室……可是她不敢。聂双双把脸埋在枕头,趴在床上懊恼地揪了两把头发。老贾和他老婆曾经在她落魄时帮过她,她也不想看着工作室就这么解散…………第二天聂双双还是厚着脸皮主动向林姨问了肖凛的联系方式。林姨头一次用一种很意外的眼神看向聂双双,最终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湿润纯净的眼睛,还是取来肖凛的名片,给了聂双双。拿到名片,聂双双连声感谢,然后才很仔细地看过去。厚重的纸张上,只白底黑字地刻印着“肖凛”和一串手机号码,除此之外纸上再无其它,一看便是私人名片,简洁低调得过分。她的指尖无意识抚过名片上男人同样简洁的名字。肖凛。聂双双其实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全名和名字写法。实际上,不仅是他的名字,聂双双对肖凛的其他情况也了解的微乎其微。她只知道他在家里排行第二,上面有个哥哥或者jiejie,家里大概挺有钱挺厉害的。而关于具体他是做什么的,肖家厉害到什么程度,就一概不知了。也抗拒去了解。回到家,一直等到晚上,聂双双估摸着肖凛已经不在忙工作了,才鼓起勇气,对着名片上的号码拨出电话。空冷的“嘟”声在听筒中一遍遍传递,过了片刻,电话被接起。“谁?”男人清冷的声线传来,透过电话,显得比平时更为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