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6.失信的缘由。（7）

    我才跑出医院不到一个小时，爸爸就拨了通电话过来。

    我踌躇一阵，最后鼓起勇气按下接听键。

    「若茵，你去哪里了！现在应该是你来照顾你mama，身为一个女儿你这样是有尽你的本分吗！」甫接通电话，爸爸震耳欲聋的怒吼就这么传入我耳里。

    我把手机和耳畔的距离微微拉开，翻了记白眼，「照顾mama是属于我的责任？」

    「是！」他大声答覆道，毫不迟疑。

    「那，你难道不用也负起照顾她的责任？你是她的丈夫吧？」我语气淡漠。

    「是没错，但你现在这样跑出去，只因为我刚刚骂你，是很不检点的行为！」爸爸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怎么会这么固执？你的所作所为那么过分，只要一眼，我就弄懂了你故意泼粥到小梣身上的事实，竟然还敢跟我辩驳？你会不会太夸张了啊？」

    「要是真那么明显，你为什么没有发现，粥是白苡梣自己弄翻的？」我的音量不受控地拔高，他怎么能说的像是我在无理取闹！？

    「怎么可能是她自己打翻，别以为我没发现，你看白家的人不顺眼很久了！」爸爸的嗓音覆上一层薄怒。

    他生什么气？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我才没有看他们不顺眼。」我冷笑，「是他们看我不顺眼，连这也看不出来啊？」

    「你！」爸爸深吸一口气，语调忽地转为柔和，「他们『不可能』会看你不顺眼，小梣每次都对你很温柔啊，还有——」

    我直接打断他，口气不耐，「不、可、能？你不明白吗？白苡梣讨厌我，她恨我入骨！」

    我不懂，明明是很明确的事，为什么爸爸总无法理解事情的原委，就一味地指责我？

    之前白苡湉捏造出我欺负她的谎言，爸爸也知道，为何到现在他还会觉得，永远都是我的问题？

    「恨你入骨？」爸爸温柔的话语变了，他愤怒地朝我吼。「你他妈瞎掰也有个限度好吗！」

    我一怔，瞠大双眼，登时发不出声音。

    「若茵，不是我想骂你，爸爸也知道自己的态度不是很好，」他语重心长，「可是小梣不会恨你的。」

    我顿时生起一把无名火。

    愤怒扯断我最后的理智线，我佇立在大马路边，无视旁人的目光咆哮回去，「你到底为什么总是袒护她！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你以为我不会感觉到，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吗！」

    「若茵，你误会了，爸爸没有——」

    我第二次打断他的话，泪水悄悄淌下，「没有？少睁眼说瞎话！明明你刚刚就没有看见是谁把粥打翻，却马上就指责我！之后不管我怎么解释，从你耳里听来全是辩解！你为什么不问，去问白苡梣啊，粥到底为什么会倒掉！」

    电话筒那端传来长长的沉默，接着是爸爸转为细小的声音，「若茵，对不起，苡梣说的确是她自己没抓稳，粥才会……」

    「对不起有用的话，世界就不需要警察了。」我冷然，「你有没有想过，伤害、早就已经造成了？」

    「若茵，这次是爸爸不对，不然这样，你看看你想要什么，爸爸买给你，怎么样？」爸爸讨好似地道。

    「不需要。」我淡淡地回绝。

    事到如今，无论多么昂贵的物品，也无法换回我已经碎裂的真心。

    「爸爸，我想问，你为什么第一时间总不相信我呢？」其实我已经想询问这个问题很久、很久了，但老提不起勇气。

    「没有的事，爸爸很信赖你呢。」他声线僵硬，一听就知道是在说谎。

    骗子。

    大骗子。

    「你跟我说吧，我不会生气，或是伤心的。」我平静地道。

    反正你老是在欺骗我，那么，我偶尔也反击一次，没关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