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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李重茂终于等到谢云流上船来,站定后,才见他双手抱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身边还跟了个小孩子,三人皆是浑身湿透,他凑近去看,发现这人竟是李忘生,不由惊愕地呆住,好容易缓过神道:“云流,你、你这是……” “他心术不正,留他在华山,恐生变故,”谢云流不待他退开,绕过他就往船舱里走,一面交代“你让人带洛风去换身干爽衣服,好好看顾,等审过了李忘生,我再来同你商议对策。” 李重茂方对着他匆忙的背影愣神,手里便被塞进另一只温热的小手,洛风自觉地拉住他,抬头看着,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他才意识到这是他少有的能替谢云流分忧的时刻,一一吩咐,自不必说。 李忘生淹得不久,呛进肺管的水遭谢云流点了几处背部的xue位,急吐出来,头脑立时一阵闷痛,就要转醒,便感到下巴被人捏紧,双唇张开,一股热气荡涤到喉口,吹得他舌面发痒,下意识向外伸了伸,却触到一团湿淋淋热乎乎的软物,惊得他睁开眼。 师兄的脸近在咫尺,眼睛已不再血红,极幽深沉静的墨黑,与他四目相对,他看着他,在他未清醒的时候就看,目光漾出一种隐晦而绝望的哀怜,还是恨意居多,几乎要滴出泪水。 他这一醒,把那些难以读懂的情绪震退,竟是直接舔到了谢云流的舌头,正要别开头,下巴被掐得剧痛,原本单纯的渡气变了味道,谢云流含住他探出而未收回的舌尖,无师自通地纠缠吮吸,李忘生喝多了海水,连舌头也是海水的咸,除了咸,就是湿而冷,齿床化不开的冰凉,高天寒雪、冷情冷性,和他的人一样,思及此,发狠地合上牙齿,李忘生吃痛,猛地一推他,从床上翻起身来,捂住嘴就要往外冲。 谢云流坐在床边,只消一拽,就把他拽回去,摔进堆叠整齐的被铺里,他只得忍着头部与舌尖的种种痛楚,重新撑起上半身,两手连着手臂不受控制地发抖,低着头,声音也抖得厉害:“师兄这是做什么?” “李忘生,我何时教过你,可以背对着人说话?”谢云流这回是真真切切地尝到了他血的滋味,他以为这个人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已经冷透了,没想到血还是鲜热的。 他的话,李忘生从小到大惯性地服从,再不情愿也勉强向后侧过脸来,其实这个时候,他实实在在不该回头,叫谢云流看见他蒙受欺侮的模样。床头如豆的火光照见几缕乌黑的湿发,唇与痣都红得guntang,眼神一望而知的心痛,忧忧怯怯地从下往上攀至谢云流因愤怒而分外陌生的脸上。 旁人只知见色,天上地下,遍寻人间,再无二般风致。这一副如是泥胎的善相,谢云流却是看了太多年、太多遍,今遭头一回,在他眼前无声地崩裂,过去他叫他师弟,华山峰顶,清修有道,哪一样不是捆缚,此时都和那天真似伪的神色一道澌尽无迹。 他坐靠过去,一手锁住他的两个手腕并到一起举过他头顶,另一手握着他的腰,要他躺回床上去,李忘生浑身的骨头硬得像一块石板,使出全部力气来和他较劲,手腕暗自挣动,偏是不从,他也会犯倔,一犯倔就是这种油盐不进的样子。 谢云流不管不顾地去咬他的脖子,又咬又舔,直到他晃动着头来躲避,蜷起身子要从床边滚下去,在他腰上的那只手才固住他,就近解了他的衣带,把他身上一层层湿衣服掀开,露出他犹在颤抖的精瘦的身体,粗糙温暖的手掌贴合在滑而白的腹部,像是抚摸搓动一截被点燃的琼脂,李忘生深吸一口气又叹出,腹部从绷紧到软化,最后柔润地偎在他手底。 他想起谢云流吃软不吃硬的个性,压下自己少有的脾气,开口轻声地劝:“师兄、师兄,你万不可……”这一劝,竟连下身都被扒个干净,他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弓起膝盖要将谢云流顶开,却被他轻易躲过,反而一探手,抓住了他耷在腿间的阳物。 他再顾不得了,什么也顾不得,高喊了一声:“谢云流!”谢云流已吻至他胸口,闻言抬起头来,唇上一层晶亮的水光,低低地威胁:“你再说一遍。” “谢云流,你醒醒……”他伸着两只已得自由的手,要去捧开他凑在胸前的脸,谢云流任他捧着脸,却不如他所愿地离远,叫得好,不该叫他师兄了,他也不认他是他师弟,长他三岁,承他多少敬意,就是碍着这敬意,多看一眼都自认是亵渎,可他却欺师罔上,逼兄远走。 “听你叫了这么多年师兄,哪句才是真心,”他将手覆在李忘生手背,轻慢地顺着他的手臂向上,“还是,从来都假!”按到他上臂时猝然发难,揪住了李忘生披散的长发,痛得他张口急喘,略一往上,吻住了这张善骗的嘴,把他因后庭被侵入而迫出的呼叫,一并封在这个吻里。 初次交合,自然琢磨不出别的姿势,谢云流干脆也躺到床上去,从他身后扼住他的脖子,正让他仰起头,脊柱抽紧向后弯去,身下那孽根又快又狠地在他身体里挺动不休,李忘生头脸都是汗,被迫咬住皱起的被单,无力地向上逃离,被他死死搂在怀里,下巴扣着他凹陷的颈窝,湿濡濡地舔吻着他的下颌,一路舔到耳垂,齿尖刺着他的耳骨,要把这唇舌占据的方寸之地啃骨咂髓。折腾良久,衣袍委地,李忘生忽而痉挛似地抽搐蜷缩,师兄,师兄,千万个同样的字眼爬满了心口,师兄!枉然的悲哀发酵膨胀,鼓囊得他要窒息,他尽力睁开汗水糊满的眼,身前身后俱是一凉,谢云流射在了他体内。 不知为何,竟没有哭。 谢云流推他,要他往里面睡些,他却不再动弹,空茫茫地看着床顶,火焰的影子跳动在床帷,忽明忽暗的躲闪。谢云流吻了吻他肩头,坐起身,捡衣服穿上,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挟持的你,总有从东瀛回去的一日,到时候,你尽可这样说。” “师兄把我和风儿带走,可曾想过师父独自一人,如何面对朝廷的逼问、神策的威压,”他不接话,竭力忽视遗忘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暴行,提起受伤而返的师父,方才被谢云流压在身下,根本不配、不敢说这二字,说完才发觉声音喑哑变调,迟来的眼泪顷刻淌下,“我要回去的,我一定要回去。”他起身,果决而酷烈地推开谢云流,跪到地上翻找那团脏乱的衣物,赤裸的躯体全是吻或掐留下的青紫红痕,谢云流刚射进去的东西,无知无觉地流出来。 “李忘生,你怎么不说我对你……” “师兄所为,忘生不会再多言一字,”他已翻出里衣穿上,并不再看他,低头仔仔细细扣着绳结,抑住话里透骨的寒怆,“这顿教训,忘生吃得很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