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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病床床脚,见到毛胜男来了,指了指大开的窗户,窗帘乱舞,入夜,形似鬼魅。“我看到那东西了,就在你给我打电话后没多久,不超过五分钟吧。”老赵脸上有擦伤,眉骨处尽是淤青,“那东西直接把林焕带走了,我想拦,拦不住。”老赵都拦不住的,该是多大的力量,不过老赵没带法器,也很难说。毛胜男:“那东西?”老赵起身:“披着徐福的皮,不过那皮快烂了,臭得很,你看这段血污污的东西,就是从徐福腹腔里掉出的肠子。”季燃看了一眼,立刻作呕,难怪,毛胜男一进来就觉得味道很奇怪,只是风大,将气味吹散了。虽然恶心,可为了保护现场,这段血肠子也不能动。秦沫看着毛胜男,越看越觉得眼熟,秦沫抓着门把手站起来,快步过来,像是要扑过来,好在季燃拦着。“我认得你,”秦沫一抹红唇,说话的时候,露出一口洁白的烤瓷牙,“你就是替林焕捉鬼的那个女道士,瞧瞧,这就是你们管理局的本事,人当着我的面飞走的,我告诉你,林焕三天后就要进组了,找不到人,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女道士?毛胜男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名号。老赵左边棉衣袖子被撕拉出一大块口子,里头血rou模糊,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想到季燃后背也有伤,毛胜男轻轻拽了拽老赵的袖子:“刚好在医院,先去看看伤口。”回头,对着季燃:“你也一起去。”秦沫上手拉住毛胜男:“什么意思?林焕这么大的事,你们不管了?”第19章第18章哪里跑“松开。”毛胜男甩开秦沫的手,她佩服这个女人强打精神临危不乱的样子,可两人始终不是一路人。秦沫靠近:“林焕是给你打了钱的吧,拿了钱不办事儿,小心我去投诉你。”“我的人受伤了。”毛胜男指了指季燃,季燃背后的伤口已经结痂,只是羽绒服的破烂口子上还挂着几丝线头,看起来有些凄凉,“大家不要命地跑了一天了,车祸的时候,一车人坐在一起,不是只有林焕受了伤,林焕被抓的时候,老赵为了救他也受伤了,总得让他们先处理一下伤口,至于林焕,我知道在哪。”“呵,你知道?”秦沫显然有些看不起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掏出手机,当着毛胜男的面打电话。毛胜男出门,找了个看着面善的小护士,指了指季燃和老赵:“他们受伤了,皮外伤,有碘酒、棉签、纱布和胶带吗?”小护士慌乱点头,准备去拿,毛胜男想了想,又说:“缝合线也拿来。”毛胜男转头,秦沫刚好挂了电话。秦沫手中半握着手机:“我已经投诉你了,你可以走了。”毛胜男没理她,对着季燃:“脱衣服。”季燃语迟,外头的小护士把毛胜男要的东西全部拿来了,端了个小托盘,毛胜男开始掏零钱:“我是待会儿去收费处结账吗?”小护士摇头:“这个病房预存了医药费,已经从里头扣掉了。”得,自己又欠了林焕一个人情。秦沫不耐烦地用尖头靴子敲着地板:“毛小姐,你听到没有,你可以走了。”老赵和季燃都看着毛胜男,毛胜男脾气大,一点就燃。他们都以为毛胜男绝对受不了秦沫这样的女人,张牙舞爪,不讲道理,在已经很嚣张的毛胜男面前比赛嚣张,在足够霸道的毛胜男面前表演霸道,可是毛胜男没有,她很平静。“如果你还想找回你的摇钱树,就让我在这里给他们处理好伤口,不然,就算你让一队的人来了,他们也不知道你弟弟被带到了哪里。”毛胜男说,“可是我知道。”秦沫不屑:“你还能比一队的葛云天厉害?”毛胜男说:“早晚会的。”三个人关着门处理伤口,秦沫在外头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打,语气时而谄媚,时而严苛,一边打,一边等着治鬼管理局的人过来。毛胜男本以为老赵比季燃伤得重,仔细看了老赵的,也只是皮rou伤,不过也就是十分钟的事儿。季燃的便是没那么简单了,伤口深得见骨,明明伤得这么重,却还是跟着自己一路奔波,捂了半个下午。伤口在背上,季燃脱下了上半身的衣裳,露出劲瘦的胸膛,还有些羞涩,老赵看了一眼伤口,没忍住,连连感慨好几声,摇头晃脑:“小高个,伤口都这样了,你不觉得痛?”季燃:“我从小就比别人扛打,我妈说,小时候我阑尾炎,都化脓了,才被确诊,因为我感觉不到痛。”老赵:“这体质倒是很好。”毛胜男用碘酒清理着伤口的脓水:“哪里好了,有些病,从五脏六腑起,若他察觉不出痛,这些内底的疼痛便察觉不到,等医生发现,就晚了。”季燃听了只笑:“所以我年年体检。”老赵自己缠好胳膊上的纱布:“毛毛你怎么这么关心他。”季燃低头,毛胜男抬眼,看了老赵一眼:“我就这一个跑腿的,伤了可怎么好。”毛胜男清理了一圈,这伤口骇人,自己只懂些基本的,找那小护士要缝合线,本想着简单的小伤口,来个几针,自己也是可以胜任的,可瞧着季燃那背上犹如毒虫爬过的伤口,微微蹙眉:“要不你留医院,别去了,我和老赵去就行,我已经让人把老赵的金丝天罗网从管理局的仓库里带出来了,待会儿就会送到医院里来,老赵我和联手,还是有几分胜算的。”“几分?”季燃问。“五六分吧。”季燃听了,有些结巴:“不……不是全胜吗?”老赵安慰他:“傻高个,哪有那么多胸有成竹的事,你电视剧看多了吧,就算筹谋精密,也都是在生死界上跳舞的事儿,你以为呢。”他以为呢……季燃以为,毛胜男一直都是一路开挂,战无不胜的。“五六分很多了。”毛胜男脸上看不出半点恐惧和害怕,这是她生活的常态,她从来不知道,这一次出任务是不是能活着回来,可是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她便没有想过回头,为了mama,为了真相,她不介意在女孩子最肆意的年纪,收敛起所有的放纵和享乐,做一个捉鬼路上的苦行僧。听了这话,季燃自然不放心,可在季燃开口之前,毛胜男已经用命令似的口吻说:“你喊我一天毛老师,就要听我一天的话,你留在医院,别给我惹事了,乖。”乖……葛云天带着一队的人赶到的时候,病房里空空如也,风呼啦呼啦的吹,地上血肠子的味道往人鼻腔里灌,三四个人扶着墙要吐。谢淮南走在最后面,还没靠近,就被一个师兄拦住,师兄脸色胀出猪肝红,憋足了气:“别靠近了,那里头恶心得很,你看了会做噩梦的。”谢淮南皱眉,看到自己师父彭昱站在最前头,从人群里挤过去,对着彭昱一阵耳语,彭昱搓紧了手指,小声说:“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