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瑜清琬(被家族抛弃、被亲人欺辱、被百姓厌恶,比较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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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在温府门前的是一名少年,看上去和玥珂年纪相仿,剑眉星目,虽然样貌不俗,眉宇之间却有一种很难忽视的故作矜持端庄。他穿着一身和自身气质不甚搭调的华贵紫衣,轮廓挺括,衣襟袖口处刺有金丝暗纹,在霞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明显。 玥珂脸色忽然一变,心头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 东城尊卑等级虽不像南城那般严苛,但对城中子民的衣着规制也有严格的要求。城中以紫色为尊,只有城主及其嫡亲血脉才能身着紫衣。而在温府之中,也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在衣服上滚镶金边,只有家主、家主正室嫡妻及其所出的子女们有此资格。 城主温如霆膝下共有三子四女,只有长子和玥珂为正室所出。玥珂的母亲早在数年前就撒手人寰,嫡亲长兄也在数日前的城战中下落不明,照理来说,如今的温家除了家主和玥珂,再也无人有资格穿这一身华贵无双的紫金衣袍。 可是眼下,她庶出的四弟温泽瑜竟堂而皇之地身穿本属于她兄长的城主少主衣袍出现在众人面前。 玥珂与长兄感情深厚,如何能够忍受四弟这般僭越。一时什么也顾不上了,从凌鸣铮身后走出,指着温泽瑜怒斥:“温泽瑜你有什么资格穿成这样?还不快去换下来!” 她生来尊贵骄矜,虽然近日乍逢骤变,被迫离家沦落为奴,但一来时日还短,来不及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加上和凌鸣铮有约定在,满心以为只要能回到家里就能摆脱凌鸣铮和他强加在身上的屈辱,一时早将奴妾的身份抛到脑后,重拾过往的脾气教训四弟,身为嫡亲jiejie与生俱来的威严与气势却分毫不减。 温泽瑜平日话不多,在父亲和兄姐面前总是毕恭毕敬,不敢有半句怨言。可是此刻换上一身紫金衣袍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昔日唯唯诺诺、低眉顺眼的模样俨然被一副得意洋洋地骄矜自大所取代。 只见他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话,极其不屑地冷笑一声,也不说话,意味不明的视线落在玥珂衣不蔽体的胴体上,犹如检查物畜似的上下来回仔细打量。 玥珂被她的目光刺痛,猛地想起自己如今屈辱不堪的模样,浑身触电似的狠狠一颤,强烈的羞耻感漫了上来,瞬间贯穿全身,脸颊“唰”地一下变得通红,下意识往凌鸣铮身后缩去,窘迫地避让温泽瑜满含羞辱意味的视线。 凌鸣铮微微侧首,眼角余光扫在她羞愤的面容上,眸中微光一闪,回过头对温泽瑜道:“按我城规矩,送新奴回门行断礼,请温公子通传一声。” “凌城主,我不是听人差遣的小厮,不负责传话。”温泽瑜洋洋得意挺起胸膛,仿佛耀武扬威般一字一顿大声道:“你还不知道吧,从今天开始,我已经是这东城少主了,父亲将城中府里大小事务都交给我来打理,包括——” 说到这里,他的视线一转,很自然地落在凌鸣铮身后玥珂身上,得意一笑:“包括这个贱奴。” “你胡说!”玥珂再也忍不住,又一次从凌鸣铮身后冲上前来,顾不上自己赤裸的身体,双手拽住温泽瑜的衣襟,尖声质问:“东城城主是我爹亲,少城主是我兄长,何时轮得到你——”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碰我?”温泽瑜用力拉开玥珂的手,拽着她的手腕重重甩倒在地,居高临下看着她冷笑道:“你那废物大哥早就死了,若不是他无能,东城岂会不敌南城?即便他还活着,也不配再坐这东城少主之位了。” “胡说!胡说!哥哥他没有死!他只是……受伤了,在什么地方养伤……”玥珂蓦地发出尖利的嘶喊,挣扎着站起身来想要再一次揪住温泽瑜,却被另外一只纤细的手掌扣住手腕用力甩在一边。 “依我看他还是死了比较好。”与温泽瑜一胎双生的五妹温清琬的声音从耳旁传来,一字一句都如钢针般一下一下深深扎入玥珂心间:“死了还只是废物,若活着岂不就成了叛城出逃的叛徒?即便活着,也是要被处死的。” 玥珂怒上眉稍,陡然爬起身朝清琬等人冲去:“你敢污蔑兄长,我杀了你们!” “闹够了没有!”凌鸣铮怒喝一声,紧紧扼住玥珂的手大力往身后一拉,斥道:“别忘了你如今的身份!” 此言犹如一记惊雷从天而降击在天灵盖上,顿时为她拾起一缕被怒火击溃的理智,周围东城百姓越发大声的议论私语接连窜入耳中。 “是了,就是她那废物哥哥,守不住城门,才让南狗们堂而皇之登堂入室闯入城来!” “没用的东西,怎配当我东城少主?当真死好!” “也未必死了,不是连尸体都没被找到吗?说不定就像清琬小姐说的那样,叛城而逃了。” “胡说!你们胡说!”难忍城中百姓对兄长的恶意中伤,玥珂悲愤交加,双目通红,什么都顾不上了,惊怒悲愤都化作绝望的尖叫,甩脱凌鸣铮的束缚,朝四周悲声怒吼:“哥哥不是那种人!你们不要乱说!” 她的教养极好,又因身份尊贵受人尊重喜爱,从未与人发生口角,此刻虽然心中悲愤,却也不知该如何辩解,只会翻来覆去重复“胡说”二字而已。 她无力的回应越发激起周围百姓的怒意,一时间,更多激烈不善的言辞犹如利箭般射来。 “哪里胡说了?确实是你那废物大哥没守住城门,让南狗直攻入城啊!” “城外有瘴气密林护城,哪有那么容易攻破?我看根本是她哥哥与那姓凌的沆瀣一气,里应外合,此刻怕不是已经躲到南城等着和他的好meimei好妹夫聚首,否则怎会活不了人死不见尸?” “这恐怕说不通吧?如果前任少主和凌狗狼狈为jian,又怎么会让亲meimei成为对方的胯下之奴?” “这也难说,说不定这温玥珂天生yin贱,心甘情愿自轻自贱呢?” “好好的城主千金不做要给南城的畜牲为奴,真是丢人,快把她赶出东城才是!” 不断有“贱奴”、“母畜”之类侮辱性的言语窜入耳中,玥珂心中羞愤悲苦几欲落泪,可是此刻也顾不上伤心难过,声带哭腔为哥哥辩解:“是有人提前泄露了城外密林的路观图,哥哥这才……” 说到这里,她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回手捉住凌鸣铮的衣襟,哀声求道:“是了,你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告诉大家到底是谁,是谁泄露了东城的秘密!” 凌鸣铮脸上带着似朝非嘲的笑意,听而不闻,转头对温泽瑜兄妹道:“怎么,温如霆才送了女儿给我,这就不愿相见了?” “不是不愿,只是没有必要。”清琬一击掌,贴身侍女手捧着厚厚的名册走来。 “父亲说了,温玥珂既然已经给了凌城主为奴,就不是东城的人了,一应规矩就按南城的来。南城规矩我略知一二,新奴入府后需回娘家销毁户籍和身份,这里是家中族谱和温玥珂的户籍,凌城主可以随意处置。” “哦?”凌鸣铮勾起唇角,虽是在对清琬说话,目光却直勾勾玥珂脸上:“温城主当真如此……无情?”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玥珂脸上已经血色全无,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愣了一瞬后,竟从绝望中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气甩掉凌鸣铮的桎梏冲上前狠狠推开温清琬,试图闯入温府。 “一派胡言!爹亲绝不可能如此对我!我亲自去向爹亲问个明白!” 温清琬根本没料到她敢当着凌鸣铮的面造次,事实上她早就迫不及待等着欣赏玥珂狼狈窘迫的模样。 昔日温玥珂作为府中嫡女何等目中无人、不可一世,几乎从不正眼瞧一眼她们这些庶出的姐妹。明明同为父亲的骨rou,她有父亲兄长护着、有族中亲眷府上奴仆上赶着亲近讨好,不必为任何事烦恼忧愁,而自己与她年岁相仿,只因没有托生在嫡母腹中就处处低她一头,吃穿用度不及她也就罢了,就连父亲也甚少留意自己。 清琬心中既是欣羡又是嫉恨,做梦都想尝一尝翻身把的嫡姐踩在脚底的滋味。而今温玥珂不明不白就被父亲送给凌城主做奴妾,从不染纤尘的城主千金沦为贱奴,连家中的下人都比她高贵许多,当真是遂了自己的心愿,更别提他的孪生兄弟顶替了大哥的位置成了东城少主。 清琬喜不自胜,早早就打听清楚南城奴礼之中的大婚流程,知道玥珂会在今日回门,便撺掇兄长在门外等候。过了很久才远远看见玥珂裸身赤足,髡发垂首缓缓而来。 只见她身上裹着两片单薄的红纱,双手无助地揽在胸前遮挡yin荡凸起的乳首,紧缚下身的贞cao锁透过朦胧薄纱轻轻碰撞,耳后被剃光的头皮上清晰可见一个新刺的奴印,如花似玉的妍美面容略微浮肿,隐约可见清晰掌印,显然刚受了责罚。 如果能亲自上手教训她该有多好!清琬心中暗暗期待,眼底闪动着小人得志般贪婪残忍的目光。 玥珂目下无尘性子高傲,可惜现在的身份是低贱的奴妾,而自己是城主之女,如果出言激怒她对自己动手,想来就有借口好好教训她了。 清琬暗自筹谋,却低估了玥珂的心气和力道,一时不甚竟被她推倒在地,顿时勃然大怒。 “放肆!都死了吗?还不快给我拦下她!” 温玥珂兄妹二人一者战败失踪一者被送出城外为奴,都成了温府的耻辱,而她的兄长如今是府中炙手可热的少城主,温清琬跟着鸡犬升天,摇身一变成了府中风头最盛、地位最尊的小姐,上赶着巴结讨好的丫鬟下人数不胜数,命令一出几个身粗体壮的婆子立刻围苦上来,轻而易举拦下玥珂,反折她的双手推到温清琬面前。 “贱人!都已经做了低人一等的贱奴了,还当自己是主子吗?”温清琬鬓发散乱,目露凶光,厉掌高高扬起,眼看就要重重落在玥珂脸上。 “今天我就替你的主人好好教训教训你!” 话音刚落,手腕就被人扣住,同时一道好大俊挺的身影悄无声息挡在玥珂身前。 “谁允你动她?”凌鸣铮冷哼一声,狠狠甩开清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