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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也不该再与他阴阳怪气地说话了。但这份开心,也是个不能摆到明面上来的秘密,她道:“没什么,只是想来问问郎君,有没有空与我一道去散散步。”散步?两个坐轮椅的?霍留行点点头:“你想,就去。”“那可不可以只有我和郎君两人?”他扬眉:“你会摇轮椅了?”“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rou,还没见过猪跑吗?我天天见郎君摇轮椅,看都看会了。”“……”这类比听起来,并不那么让人舒心。霍留行张张嘴想说什么,转念又放弃了与她计较。她心情好,他也轻松一些,免得这阵子一边要防备赵珣,一边还要猜她的心思。他点点头:“那走吧。”说着当先摇起轮椅。沈令蓁挥退了蒹葭和白露,紧跟在后,打着比方与他说:“郎君,以后你身上有什么伤,我都不过问了,你不想告诉我就不说,我不会再与你置气。”这话什么意思?听起来有点像在说,他的死活跟她再无瓜葛了。霍留行停下了摇轮椅的动作,却因一时出神,不妨沈令蓁跟得太紧,他这一个急刹,导致她慌了手脚,猛地一转轮椅方向,眼看就要随着歪倒的轮椅栽到地上。沈令蓁还没来得及惊叫,就被霍留行一把拎起来推到了一旁。可他因坐着施力不均,自己那把轮椅却失去了平衡,直直撞向了一旁那堵厚厚的墙。“砰”一声闷响,霍留行的膝盖正砸在墙上,听着好像骨头都要碎了。沈令蓁大惊,顾不上脚还没好,一瘸一拐地冲上去,蹲下来捂紧了他的膝盖,拼命揉着:“都怪我,是不是很疼?”这个力道,怎么可能不疼?可霍留行习惯了十年如一日的伪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刚要风轻云淡地说“不疼”,却蓦然住了嘴。他分明告诉过沈令蓁,他的腿已经不会疼。她怎还如此心急忙慌?霍留行垂眼看着沈令蓁的头顶心,眼色一点点深了起来。除非她根本早就知道,他的腿是好的。作者有话要说: 霍渣渣,我劝你善待我闺女!☆、14第十四章沈令蓁一心一眼都在霍留行的膝盖上,只顾拼命替他揉搓,丝毫没有发觉不对劲,直到被一只宽厚的手覆住了手背。与此同时,霍留行含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没事。不是与你说过,我这腿早就不会疼了吗?”说着,捏了捏她的食指。沈令蓁一愣,察觉出他这个动作隐含的暗示,才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了。赵珣在此滞留已久,却又始终无一实质动作,无非是在暗中观察什么。眼下青天白日,大庭广众,她的慌张,在无心之人看来许只是一时着急乱了方寸,这才忘记霍留行的腿早已失去痛觉,可在有心之人看来,未必不是别样的意思。沈令蓁立刻反应过来,收回手:“我又给忘了。”说着又觉得不对,摇摇头,重新将手摁回去揉搓,郑重其事道,“可是不会疼更麻烦,郎君怕是连骨头碎了都不知道!”霍留行笑得无奈:“真要碎了,你这么揉,只会揉得更碎。”“啊。”沈令蓁赶紧停手,“那我不乱动了,郎君快叫空青替你瞧瞧,我们回房去。”霍留行点点头。恰好护主的四个听见动静也匆匆赶到了,双双推着两人回了院子。一路进到卧房,四下没了外人,沈令蓁平静稍许,回忆起方才霍留行捏她手指的那一幕,偷偷瞅了他一眼。看这样子,他好像知道她发现了。霍留行留意到她这眼神,也不露声色地回瞄她一眼。空青和京墨默默对视:什么情况?蒹葭和白露双双蹙眉:怎么回事?一屋子六个人各怀心思,以至空青替霍留行检查膝盖时大气都不敢出,直到确认并无大碍,才拿出一副乐呵呵的神情,企图缓和缓和此刻诡异的气氛:“没伤着筋骨,少夫人揉得好,把淤血揉散了,这就不会起乌青了。”要换了平时,沈令蓁怎么也得沾沾自喜一番,此刻却只干笑了一声:“举手之劳,郎君没事就好。”“行了,”霍留行看了眼正在替他整理袜靴的空青,“都下去吧。”空青和京墨应声退下,蒹葭和白露看了沈令蓁一眼,似在请示。沈令蓁冲她们点点头,示意她们听霍留行的话。两人这才退了出去。沈令蓁琢磨着霍留行是不是有悄悄话与她说,却见他忽然自顾自弯下腰去,撩开袍角,把脚抬起几分,将空青尚未整理妥帖的靴子朝上提了提。沈令蓁还是头一次看这腿动起来,瞧霍留行旁若无人的样子,一时傻了眼,瞠目结舌道:“郎,郎君……我还在屋里呢……”霍留行抬头觑她一眼:“我有眼睛。”如果说,此前种种只是叫他对沈令蓁是否已经识破真相生出了怀疑,那么,方才那个捏手指的动作,便是将这桩怀疑彻底坐实,板上钉了钉。她可以因为情急跳河,也可以因为情急问他“是不是很疼”,却不可能因为情急,看懂他的暗示。这“不良于行”的戏再演下去,他怕是要被这黄毛丫头当猴子观赏了。沈令蓁定定望着他,眼睁睁看他穿好靴子,撑膝站了起来。她一慌,赶紧四处张望有没有人,这才发现门窗早都关严实了。霍留行应当心里有数。眼看他一步步朝她走来,她忽然紧张地吞咽了下,没话找话地说:“郎君好高呀……”她因崴了脚不得不安分待在轮椅上,一坐一站,两相对比,霍留行自然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他在她面前站定,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掌住她的轮椅扶手,弯下腰来。他这一凑上前,两人近至鼻息相闻,沈令蓁莫名一阵胆寒,肩膀一缩,恨不能穿透椅背,颤着声问:“郎君做什么?”“你怕什么?”他垂下眼看她红透的耳根,“你处处替我隐瞒,替我着想,难道我会恩将仇报地伤害你吗?”沈令蓁不敢直视他这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只觉被他一身不知从何养成的威势压迫得气都难喘,别过头道:“我当然相信郎君不会伤害我。”霍留行却不依不饶地扳回她的脸,偏要她看着他:“那你说说,你待我如此情深义重,希望我怎样回报你?”沈令蓁一头雾水:“我不要郎君回报啊。”霍留行似乎觉得好笑:“你为我豁出命去,却说不要回报?这天下之人皆为利来利往,既然你不图利……”他低下头,亲近得似要与她唇齿相依,压低声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