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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道白光冲天般跃至城上。没等守城士兵反应过来,又一束白光划过,两个士兵应声而倒。其他士兵闻声奔来,黑衣人嘴角微微一斜,纵身一跃,手起剑下,赶来的一众士兵齐齐倒下。仅余的几个士兵见状,赶忙向城内逃去,其中一个向容华住处跑去。黑衣人也不理会,回身一跃,落入城中,又是两声剑响,城门内的两名守兵也身首异处。不过一刻钟,他手中的剑便不知杀了多少人,而他淡然自若,将剑收起,仍是身手迅捷地走近城门,欲要将其打开。“嗖——”忽而一声响起,黑衣人肩中暗器。他蓦地转身,看见一袭白衣。白衣被月光衬得微微黄晕。再看那人神色,亦是清冷如皎。黑衣人凝神与之对视,心下疑惑。自己剑术天下第一,防御更是不在话下,居然有人能在他身后出手,而让他不自知。“莫筱,”白衣人打破了他的思绪,沉声道,“这城门,你开不得。”莫筱紧握剑柄,朝白衣人近了两步:“你何时来的?”白衣人微微一笑:“在下等你很久了。”“你是谁?既然精谙暗器之术,为何不射我要害?”莫筱将剑扬在半空,目光阴鸷。“在下亦名陌萧。”白衣人也走到莫筱近前,神色清冷如许。莫筱的剑扬至他鼻尖,而陌萧仍是自泰然自若。这时,城外响起一阵马蹄之声,莫筱眉头一皱,忙回身去开城门。“冷月,”陌萧唇齿轻碰,忽而念出这个名字。莫筱怔在原地,偏了头,等着听陌萧下一句话。“皇上驾崩,宫女皆要陪葬,而冷月得以幸免,在我手中。”陌萧轻轻拂去袖上尘土,不紧不慢地说道。莫筱没有回头,也没有开门。他背对陌萧,背上微微颤抖。城外,一阵推门声响起,听得出,敌军已兵临城下。而此时,被士兵唤来的容华精兵也整装而备,齐齐赶到门口。顷刻间,本来寂静的瀛洲城一片喧嚣。陌萧快步赶到莫筱身边,将一字条塞入他袖中。继而,莫筱以迅雷之势,径自在腿上划了一剑,而后,纵身一跃,飞出城去,落下几缕殷红。“城内精兵无数,还有暗器埋伏,莫筱探得,我们断不是敌手。”城外,莫筱跪在地上,一边捂着血流不止的腿部,一边表情狰狞,流着汗艰难地对陶然报道。陶然紧簇眉头,而后一声长叹,沉声道:“撤——”陌萧也回了身,对身后的精兵点点头,众精兵便纷纷颔首告退。瀛洲城又恢复了冷清,陌萧的神色也依旧是清冷如许。他望了望朦胧的月光,朝瀛洲府走去。☆、当年明月在瀛洲府,孟无虞正来回踱步。他一脸凝重,少有的焦急。早些时候,已经投靠了他的沈陆永便说起过,虽然陶然与容华势均力敌,但司马路还有个莫筱,故总是比他多些胜算。但他当时只道是沈陆永胆小怕事,没有多想。直到刚才听人来报,陶然大军兵临城下,且据说,陶军被莫筱授了剑法,个个以一当十。他才慌了阵脚,亦是自责亦是焦急。正苦思计策,下人兴奋来报:“大王!大王!陶军,撤退了!”孟无虞喜形于色,正想问问陶军为何撤退,只见一袭白影由远而近。“陌萧!”孟无虞见是陌萧,一脸欣喜地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真是厉害了,你怎么退的陶军?”陌萧摇摇头:“退陶军者,非此陌萧,乃彼莫筱。”孟无虞怔了片刻道:“说说。”陌萧与之耳语一番,孟无虞抬了下巴,微微点头。不觉天微微发白,眼看着天明了。孟无虞找来下人,吩咐了些事,便斜倚在长榻上,打起了呼噜。陌萧坐在案前,轻轻拿出怀中的洛神图,细细端详,时而抬眼望望门外,剑眉微皱,似有心事。及至傍晚,孟无虞还睡得很沉。下人匆匆跑来,高喊着大王。孟无虞猛地坐起身:“怎么了?”下人顿了顿,走到孟无虞跟前道:“大王,您吩咐的事,成了。”孟无虞露出标志性的邪笑,拍拍下人肩膀道:“不错!”下人娓娓道来:“小的潜入莫筱府中,找他讨要了一封陶然手书,又托沈公拟其字迹写了封书信,信上写了陶然打算联合莫筱杀了司马路,夺得天下。写完又将信送至莫筱手上。莫筱急速将信转交司马路。司马路本就多疑,如今更是对陶然下了禁令,夺了他的军权。陶然性烈,受了委屈,自是不依不饶,司马路一怒之下,不顾女儿求饶,将之斩杀,并把将军印授予黄临。”孟无虞哈哈一笑道:“干得好!黄临只是个纸上谈兵的黄毛小子,定不是容将军对手。如此,我军便可高枕无忧了!”孟无虞只顾着欣喜,此时却无意中发现陌萧已经离了席,转身要走,孟无虞追上前去,高声道:“别着急走啊!此计出于你手,你当是功臣!今夜我宴请手下,你必须到!”陌萧摇摇头道:“我担心司马路会对孟兄妻儿下手。”孟无虞顿了顿,神色恍惚了片刻:“他们怎样了?”陌萧不语,只留下一声:“三日后,莫筱便会倒戈司马路,到时候司马路将自顾不暇,你这里也将绝对安全,你便派人去接她们母子二人吧。”言讫,匆匆离去。孟无虞摇摇头道:“陌萧!我妻儿交给你了!多谢!”言讫,失神片刻,想着有陌萧在,复又舒展开笑颜,吩咐下人道:“喊弟兄们晚上一起用膳,备好席好酒!”粱都,竹屋内,落影正坐在琴前,轻轻抚弄。自嫁了人,她每日劳作,已经很久没碰琴弦了。她默默抚着一曲,神色寂寥。本以为,天下太平,他是属于她的小混混,可以与她静享华年。可偏偏,流年易变,逢了乱世,他又偏偏是有鸿鹄之志的落难皇子,偏偏不能与她长厢厮守。窗外子衿和叶青竹一边哄着宁归,一边拌嘴的声音不绝于耳。落影心下一酸,十分羡慕这二人。如果人可以长久,宁愿永不谙世事。天色暗了,叶青竹宿在门外,子衿领着孩子回到屋中,没多久便睡去了。落影仍坐在案前,一只手托着腮帮,却感觉脸上有些刺痛,她蓦地一惊,俯首看看自己的一双手。从前的纤纤玉手,如今因久经劳作竟已生出了茧子。这一年,她二十三岁。与出嫁前仅隔三年,而经了这三年,却犹如熬过了无数春秋。一阵风起,门外一阵窸窸窣窣之声,她蓦地起身,向窗边走去。凭直觉,她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