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早课和早点
“先生！——”杨莲亭老远的就放声大喊。 院子里立刻响起愤怒的回应，“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教主回来啦！”杨莲亭高高跃起，在栅栏前腾空，稳稳落在小院中。 “回来就回来，你兴奋个什么劲儿！？”灰布衣衫的矮胖中年人从屋子里快步走出来，手中拎着个药舂就往院子里的傻大个背上敲。 这年轻人脸上的疲色都未褪去，比前几日更甚，却精神的眼中放光。 人生三大喜事莫过于此。 平一指沉默，这小子对东方教主上心到不正常。 “你仰慕教主也有个度，小心惹得教主不快，给你小命咔嚓了，”平一指说话不跟教主以外的人客气，直言不讳。 “嘿，先生您担心我呐？”杨莲亭在平一指面前什么狼狈糗样都有过，早就破罐子破摔，一点儿成熟稳重的模样都没有。 他弯着腰，甚至过分的挨着平一指的肩，亲昵的顶顶这嘴硬心软的神医。 “我担心你个屁！”杀人神医胡子翘翘，怒音都窜上内力，“我那是，心疼老子的药！” “赶紧的，水都给你烧好了，”平一指手臂一伸就给挨着他的大高个掀飞，气哼哼的走进屋里。 来这么早，也不怕打扰他老人家休息。 傻子都看出来这小子是想早点完成他这的药浴任务，回去伺候教主。 无论求财求权，这小子也忒用心努力了，教主的青睐活该他应得！ 平一指与杨莲亭接触这半月，显然明白了东方不败为何要把这屁都不懂的后生留在身边。 神教的聪明人不少，但比杨莲亭更聪明的不一定有。 神教对教主忠心的人不少，但比杨莲亭更忠心的也不一定有。 神教如杨莲亭这般又聪明又一心只有东方教主的，或许真的只有杨莲亭一人。 平一指心中一顿，唔，或许雪夫人也可算一个？ 他摇摇头，可惜雪夫人仍是女子，不如杨小子胆大妄为，关键这小子体质特殊，还能对教主大有用处。 怎么想，杨莲亭都是教主身边最珍贵的人才。 平一指垂下手，世人见过千千万，半道失足者不知凡几，希望杨小子能保持这份心，好好追随教主，别走歪了。 屋里雾气蒸腾，味道冲鼻。 杨莲亭顶着大锅盖，整个人埋在木桶里，就露了个脑袋出来。 卡脖子的这个厚实盖子还是平一指给他特制的！ 杨莲亭脸涨得通红，若是平时，他早就跟平一指叫苦连天了，嘴上快活苦中作乐。 但今天他一点儿也没哼哼，努力撺掇自己丹田里那点内力在经脉中游走。 经脉xue位他还说不齐全，但路线已经十分熟悉，这是挨了平一指不知道多少针，用身体记下来的知识。 虽然他的内力只有可怜的一丝丝，但也能尽量缓解身上的痛苦。 尤其是，每次药浴，他这一丝内力，都能多出一丝。 给他个千年万载，日泡夜泡，或许他也能泡成东方不败那样的绝世高手…… 杨莲亭颇为无奈的想。 “先生啊，您能不能给我打通个什么任督二脉，让我一跃成神……” 啪！ 杨莲亭唯一露在锅盖外的脑袋遭到杀人神医巴掌重击。 “说什么鬼话，人的经脉本来就是通的！”平一指骂道，“任督二脉不通，你早就成瘫子了！” “咳噗！”杨莲亭被一巴掌拍的呛了口药水，辣得眼泪直流，“我喝了一口自己的洗澡水，会不会死啊！” 平一指抬手，几根银针扎到杨莲亭脑袋上，冷哼，“喝口洗澡水就死，就你命金贵？” 杨莲亭眼前发花，“平一指，我不跟你开玩笑，我真的感觉烧起来了，这药只能外敷不能内服吧！” “喝都喝了，你又没吐出来，只能变成尿了，”平一指嘴上不让半分，小眼睛却认真的看着杨莲亭的反应，手中动作快如闪电。 哗啦！ 他掀开桶盖，手掌抵上杨莲亭的背心，一股精纯的内力便输了进去。 “靠，要炸了！”杨莲亭浑身皮肤通红，夸张的好像烤入味的乳猪。 “炸不了，你又不是炮仗，”平一指眼神一凝，一根银针从杨莲亭膻中刺入！ 浴桶中的年轻人顿时好像xiele气的皮球，头顶冒出真气白烟，浑身肌肤迅速由红转白，莹润透亮。 平一指摸摸自己的小胡子松了口气，暗道，方才这一下释放的真气比任教主全力一掌还多，这小子的身体可真够耐造的。 杨莲亭哪知道这些，趴在浴桶边大喘气，滑稽的朝身后拱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盖塔十六层了先生！” “早课结束，滚吧，”平一指拎起旁边的毛巾往杨莲亭湿漉漉的头上一扔，甩袖出去了。 杨莲亭连忙从浴桶里出来，抓着皂角对自己一顿猛刷，把身上刺鼻的药味冲干净。 他可不想让东方不败闻到这种味道，衣服都拜托紫玲熏香过。 每日早间折磨结束，他总会觉得神清气爽耳聪目明。 这不，之前还青黑的眼底，此刻全都好了，容光焕发。 所以说，折磨归折磨，好处也是实打实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嘛！ 杨莲亭感受着自己又粗了一丝的丝线内力，心满意足。 日头东升，一袭青衣窜出平一指的小院。 杨莲亭虽然轻身功夫没学会，但脚程与之前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第一次上山，他天没亮就出发，足足花了一个半时辰。 也就是三小时，才赶在早上七点抵达承德殿。 现在，趁着教主休息，他六点出发，跑了二十分钟不到就赶到平一指那，虽说比山腰近不少，但这速度也相当快。 “早课”结束，又是二十分钟赶回承德殿，也才八点多。 算了算，教主休息了五六个小时，该醒了。 杨莲亭没有进殿，先摸去了偏殿厨房。 白日练功，晚上练功，他也休息过半日。 那半日，杨莲亭刚巧看见厨子在做面点，便好声好气的哄着厨子们让他蹲了半日，试做了几枚小点心。 黑木崖上天寒地冻，连冰箱都不需要，点心放着便冻硬了。 杨莲亭心情很好，在蒸屉里塞上现成的点心，等了一小会儿便闻见淡淡的甜香。 他用抹布捏着蒸屉掀开看了看，几个小圆包，白软似云朵。 杨莲亭满意的端出来，放进食盒，风风火火跑回主殿。 教主肯定醒了。 教主喜欢吃口味清淡的野菇闷鸡，会不会喜欢口味微甜的奶黄包？ 应该会吧！ 想到东方不败可能会有的反差表现，杨莲亭又心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