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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娘亲求平安,故而这会儿实在是身心乏累,想要休息。”陆九卿也随之站起,“你今日去佛华寺了?”楚妤这下便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他,既而点头应道:“是。”她倒想要看看,在他得知她今日也去过佛华寺后,是否会有一丝的心虚。不过陆九卿的脸上,好似只有因路程遥远而生出的担心,却不曾显露半点儿心虚。陆九卿与她对望了须臾,大约是当真从她眼中看到了几丝血红,才有些不舍的催促道:“快回房里去歇息吧。”楚妤心中暗叹一声,之后便转身出了帐子,往三楼去了。***戌时已过,更阑人静。可陆九卿却躺于榻上,辗转反侧,任如何也睡不下去。妤儿性子偏软,不是个有事儿没事儿会无端甩脸色的丫头。陆九卿思来想去,想不通的是一个安康福而已,她怎会如此?窗扇未关,婆娑月色就着斑驳树影透过窗桕,映在地上。看着那些阴影,恍然间陆九卿好似想通了什么,他猛然起身从木施上拽过一件大氅,边往外走边将之披在身上。“世子?”守在外间的大丫鬟雪春,见本应睡下的世子爷此时又出了屋,立马跟了出去看有何吩咐。陆九卿边大步疾走,边问道:“今日可有什么人来看过夫人?”原本这话也只是随口问问,毕竟雪春是他院儿里的,对于国公夫人那边的事也不做关注。只是没料到雪春今日还真听闻了。“回世子,今日一早您出府后,昨日来的那个薛成伯府的千金就来探望夫人了。”闻听此言,陆九卿蓦地站住。只消稍作整理,脉络更清晰起来。昨日薛成伯在时,国公曾借口国公夫人身体不适而先行离开。“看来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了。”陆九卿自言自语道。雪春听不懂这话的深意,只茫然的望着世子。顿了下,陆九卿又问道:“那过午母亲派人送来的那个安康福,也不是夫人亲自去寺中所求了?”雪春脸上略微为难了下,既而如实坦白道:“世子,夫人这样说也是一片苦心,还不是怕您不肯戴。”见陆九卿露出疑惑的眼神,雪春便详细的一一道来。“世子,其实那个安康福是刘府小姐为了夫人所求的。不过夫人既然未曾真正抱恙,便觉得那福戴在身上有些浪费。赶巧世子昨日着凉咳嗽了几声,夫人才干脆着人送来给世子戴的。”“难怪!”只见陆九卿右手握拳,往左手手心中用力锤了一下,脸上露出忿然之意。不过很快,这愠色便散去了,甚至还在唇边荡出一丝玩味的弧度。看来今晚楚妤那是吃醋了,她吃醋的样子倒还蛮可爱……只是她是如何得知这安康福所来的?陆九卿又想到楚妤特意提过今日一早曾去佛华寺求菩萨,由此便不难推测出,她与那个刘家小姐是打过‘照面儿’了,而且还应是个‘印象深刻’的照面儿。“罢了,回去吧。”陆九卿紧了紧身上的貂绒大氅,带着一脸兴然的神色,沿着来时的九曲回廊往春煦院走去。***月朗星稀,万籁俱寂,楚妤独自趴在槛窗前,望着夜幕中的钩月发呆。时不时的还喃喃自言自语两句。“你也觉得他撒谎了吧?”“不是说扯谎之人,鼻子会越长越长……”第105章随着床幔的拉开,一缕缕金色晨光刺入榻帐,将榻上的女子照亮。女子正乖顺的盖着棉被,高枕而卧。她微微翘起的两侧嘴角,似在表露着此时正酣然于一片美梦当中。那被子捂得严实,仅露出一张素净却娇媚的脸蛋儿,和一小段嫩藕似的脖颈,惹人想入非非。睡梦中的人反应鲁钝,那耀眼的晨光映入许久后,她才迟笨的蹙了蹙眉心,伸手揉了几下眼眶……随着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儿,她依稀见到床边儿好似有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陆九卿?”楚妤一度以为自己是沉迷于美梦中未醒,但与那人对视了一阵儿后,才忽地醒悟到这不是梦!“你……”怎么敢擅闯女子闺房!她匆忙的往上拽了拽棉被,将脸都捂上了小半。陆九卿却只是浅淡的笑笑,好似在笑话她的大惊小怪。他每日起寝不也都是如此被下面的丫鬟唤醒的么?行得端,坐得正,叫个寝有什么大不了。“不早了,快起来吧。今日我带你去品尝临安城里最美味的早膳。”“那……那你先出去!”楚妤依旧紧张的拽着被角,似是在防备他善举妄动。陆九卿抿着薄唇,似笑非笑,轻描淡写的言道:“好,那你快些梳洗。”说完,便转身出了屋子。见他退了出去,楚妤立马扲着被子跳下床,谨慎的挪至门前,将门紧紧栓死!因着三楼没有旁人住,而思云每日清早又会备好盥洗的清水放进来,故而楚妤一般是不怎么栓门的。却想不到酿成了今日的尴尬。她气愤的将棉被远远扔回床上,表情略显狰狞,一时不知是该乖乖洗漱换衣随他出去,还是该无视那人继续躺回床上睡觉。迟疑少顷,楚妤终是一脸悻悻的走到梳洗架前,与铜盆儿中映出的自己倒影怒目而视,然后伸手将水撩泼打散,胡乱的捧着水拍在脸上……陆九卿在楼下的大堂内只饮了一盏早茶,就见楚妤自梯口而出。他起身报以暖笑,待她转过梯口方才见她已换上了一身莹白洒银丝的云缎衣。平日里他见楚妤多是在醉花阁内,故而总是见她着偏艳丽些的薄纱轻丝,而今日换了一身厚缎子的衣裳,倒显得颇为雍荣华贵。“要不要先饮口茶,润润喉咙?”陆九卿满是关切的问道。“不用了,”楚妤却显得有些恹恹情绪,似乎将应付世子当做一种公事般说道:“快点儿去吃你说的早膳吧。”陆九卿淡笑着点点头,全然不介意她的敷衍,随后二人便陆续上了等候在门外的马车。因着陆九卿是让给楚妤先上的,故而当他上去时见楚妤业已落坐于一侧的栏凳正央,斗篷霸道的披散在身子两侧,不留余位。他自然知她这是还在生闷气,不想与他同坐。便只得寻了对面的一侧坐下。“妤儿,路程有些远,你若疲累就先睡会儿。”“嗯。”两人相向而坐,马车刚行没多会儿,楚妤便已打了个瞌睡,还是额头磕在辕门上才恍然醒了过来。她尴尬的抬头看看陆九卿,见他也正阖着眼似在小憩,自己则灰溜溜的揉了揉撞疼的额头。之后只好伸手抵在那辕门上,再将头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