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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谨慎也行。白椿岁忍住马上就要跑去和他说话的冲动,一天下来连笔记都只记了往常的一半,效率低下到了极点。好不容易凭借自己薄弱的意志力,忍到了难得的晚自习下课且陆诚从邱天元身边离开的时候,他鼓起勇气从位置上站起来。接着他就像根柱子一样杵了半天,动也不动。邱天元发现他有动静后熟练地低下头装成在认真写作业,十秒钟过去,邱天元又狐疑地掀起眼皮。怎么不动?站着干啥?白椿岁给自己打气,握紧拳头,深呼吸一口气,肩膀由此高了起来。邱天元又很快地低头,再过了十秒钟,他又不由得偷瞄。这小子到底站那儿做什么,不舒服吗,还是坐太久了骨头硬了要舒展一下?但他看起来细皮嫩rou的,骨头估计也软得很……邱天元差点举手给自己一巴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就在这时候,白椿岁下定了决心,又吸了一大口气,转身闷头闷脑大步走到他面前。邱天元只来得及逃避视线,没来得及整理表情,好在白椿岁这个时候还没有胆子看他,只在他座位旁立着。邱天元抓着笔的手在纸上连写三个结构都不对的错字,最后横了心,猛地一仰头。“过来干嘛?”“谢谢你……”两个人的话撞到一块,说完几个字又及时住嘴。邱天元哪里知道自己暴露了,还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呢,瞪了眼,一瞬间脸上升温,凶巴巴地说:“谢什么!”白椿岁眨眨眼睛:“谢谢你给我送吃的。”“谁给你送吃的了!”邱天元嘴硬,“你认错人了。”白椿岁眼巴巴地看着他,两只手在背后扣在了一起,手指头紧张地屈伸着。他低声地说:“就是,体育课的时候,你放在我桌上……”邱天元:“你少瞎说。”“我认得的,我看到你的鞋子了……”白椿岁还在努力争辩,殊不知这传到邱天元耳中仿佛公开处刑,语气更凶:“你小声点!”两个人像小学生一样僵持不下,彼此的脑子都过速运转着,发热了,只能思考怎么说服对方,反而没注意周围环境。邱天元撇着嘴,笔尖戳在纸上,由于太过用力已经划破了两层纸,他却丝毫不知情。白椿岁第一次站在他这么近的地方,他好像还能闻到白椿岁身上淡淡的香气,分辨是沐浴露还是什么味道……白椿岁也盯着他的发旋,乌黑的头发理得很短,发茬子看起来硬戳戳的,他颇有点儿想把手放下去,看看触感是不是和他想象的一样……两人的思维达成诡异的同步,一同走神,半点儿也没发现身后突然出现的第三人。陆诚阴森森说:“老邱,你是不是背叛我?”邱天元给他吓得魂没了半把,但反应速度却拨到二倍速,直接甩一个眼刀过去。只要不和白椿岁说话,邱天元不管应付谁都很快,劈头盖脸给陆诚一顿痛骂:“你有病吧,我跟你啥关系还背叛你!”“那你俩在说啥呢?”陆诚问,“小少爷跑过来干嘛啊?”“干啥啊?”陆诚还把脖子伸长,脸凑近白椿岁,问,“干啥呀,咋不说话。”他靠得太近了,白椿岁被吓得向后退了两步,无措地扇着眼睫。邱天元收回要去拽陆诚后退离白椿岁远点的手,装成无事发生地在空中晃了晃,说:“谁知道他认错谁了,以为我给他送东西,搞笑。”这上课铃怎么还不响!十分钟怎么会这么长!他在心中暗骂。陆诚仿佛宣告胜利一样对着白椿岁却了却手,一副“快走吧”的样子说:“听见没有,认错人了啊,搞笑。”又乐呵呵地坐回自己位置,想了想,接着盘问邱天元,“你真没背叛我吧?”白椿岁还跟个木头似的呆在那儿不走,眼看着陆诚这个烦人精又要去盘问他了,邱天元直接给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他要搞笑你也要搞笑吗!再吵你和他一起离开我身边!”白椿岁这才如梦初醒一样,缩了缩脑袋,快步回座位去了。虽然邱天元并没有接受他的道谢,看上去也不高兴,好像还恼羞成怒气到了,这件还被陆诚发现了……他摸摸自己的心口,那儿跳得强而有劲。但是他和邱天元说上话,已经自私地觉得开心了。7.期中考来的时候,白椿岁请假了。秋天在这儿停留的时间好像很短,热意腾腾的残夏过去后,气温急转直下,好像不过几天时间,初冬就踹走了秋天,蛮横地降临这个世界。据说白椿岁换季感冒发烧了不得不请假,但当他请到第三天的时候,大家都开始羡慕起来。什么感冒发烧要休息这么多天,分明就是不想来考试的装病cao作。毕竟在上次的月考中,白椿岁成绩排全班倒数第一,是个人都不想面对这种成绩。“真好啊!”陆诚发自内心地嫉妒,“我也不想考试啊!!!”邱天元的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在纸上写字:“那你去跟阿姨说你生病了要请假呗。”“我说了。”陆诚道,“我屁股现在还疼。”暴力老妈直接一脚把他踹出家门,骂他:“少给我叽叽歪歪的!白痴是不是感冒的!你怎么不学学天元,天元天天和你在一起上学放学,人家就考年段第一,你看看你上次,就考班级倒数……”霹雳雷霆痛骂,骂得他慌忙逃窜,屁滚尿流冲上邱天元家才逃过一劫。陆诚回味一下觉得可不甘心,又在旁边念:“要不是我每天喊你起床,你哪来这么个年段第一!哎,我妈就是不懂得认识我的好……”邱天元根本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的笔好像毫无章法地在纸上乱画,草稿纸有一小块都被杂乱密集的线条涂成了黑色,他又在那团黑色上不停地写字。写“白椿岁”三个字。上课的时候失去观察的对象,抬头看不到熟悉的座位上熟悉的人,每天不再有期盼偶然说上话的机会。在学校的乐趣好像就减少了一半,索然无味。邱天元一摔笔,把背靠在椅子上,脚抵桌子,前两个椅子腿离地,一晃一晃。陆诚学他这么玩,他又不玩了,把脚收回来,伏在桌上继续乱写。好烦,其实平时也不说话,但是为什么看不到就会这么烦心。说到底,他对白椿岁的关注也很奇怪,又不是朋友,又没有什么关系,说过的话加起来也就两只手可以数得过来,他为什么会这么挂心??应该还是怪陆诚这个傻逼。如果不是这家伙耿耿于怀,他对白椿岁的兴趣应该没几天就消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