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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白嚷扁了嘴,完美地表现出新婚妻子的依赖和甜腻,「你得早些回来陪我。」「一定的。」武子吟想鬆手,可白嚷不放软力道,手肘一带,武子吟就整个往前倾,夫妇俩在玄关上演难捨难离的拥吻戏。下人们都是懂眼色的,眼观鼻、鼻观口,视而不语、听而不闻。车厢裡的白镇军皱起浓眉,脸色不豫一看便是想骂人。「嚷……」武子吟张开口要说话,白嚷一口咬住了他的舌头,只剩下呜唔的声音,二人好一阵缠绵,才依依不捨的放开,武子吟上车时眼眶还是红的,因为被白嚷咬痛了。在妻子挥动著小手帕送走他们后,白镇军像是忍无可忍,终于对身边的妹夫训了一句,「嚷儿自少任性,又胡闹惯了,你别跟著她去,得管﹗」「……我知道的,大哥。」白镇军横眉咧了他一眼,好像在怪责武子吟不争气般。二人到达军营,走的行程与昨天无异,军议、读信、午饭,然后跟著军士训练,武子吟认为自己起步晚,资质平庸,因此加倍珍视大哥给的机会。他是看著正房脸色长大的庶长子,跟白镇军这样的天之骄子正好相反。白镇军只觉这妹夫很会察言观色、细心备緻,却不知这是子吟在武家内房动辄得咎给逼成的,实在不算大户人家孩子该有的范儿。比如读信时,武子吟知道内容都比较敏感,就把椅子拉到旁边,凑近著压下声线读,有卫兵或部下进来,他就停下,又把公文挪到一边,用其他纸张覆盖,墨水和笔给搁好,比白镇军请过的副官来得机灵。又比如监军咬喝了整个下午,白镇军的办公室裡便会备上一杯开水,武子吟总是算准时间结束训练,一同乘汽车回去,绝没有让他多等一秒钟。比震江和嚷儿都听话好教,又上进努力,实在是没甚麽好挑的。幸好老爷子让他随了自己,倒是经国要教四弟政治,听说最近苦恼得焦头烂额……白镇军在心头略略得意。入赘后的作息也就这样定下,只要是白镇军办公的日子,武子吟也跟著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晚上回家跟妻子聚。白夫人持家,认为女儿家再往军营跑就是不俭点,每天抓著白嚷教妇德、为丈夫洗手做羹汤,又劝她早点把兵交给大哥,嫁人了,就不该再出外抛头露面,大户人家的小姐,可都是关在府裡娇贵地养著的。白嚷摆出小女儿家的姿态应是,可只要偷著空,定必到军营巡视。白镇军治军极严,她不会去打扰武子吟办事,充其量一同乘车回家,在大哥面前恩恩爱爱罢了。夫妇生活过得蜜裡调油,晚上不提,每天早上在玄关处也是难捨难离,武子吟也渐渐的习惯了与白嚷朝夕相处。下人们跟白夫人禀报,听了甚为欣慰,有时给小俩口炖鹿鞭、党蔘,让武子吟补补精血,白嚷便笑吟吟,满怀爱意地喂他,毕竟丈夫的确是耗掉不少精水,给自己手口并用给撸出来的。有时武子吟也很疑惑,一家人从少看著长大,怎不会识穿白嚷的性别,白嚷只是莞尔一笑,说有机会再慢慢道来……武子吟感觉到他并不想谈及过去。白家一週能有一天休日,白老爷子指定全家不准办公,得在家裡聚聚,这也是白家人特别的作息,当天早上要到两老房处请安,三餐也得一起用,还得跟白老爷品茗对奕,汇报一周的工作。武子吟这才见著了自新婚以后不曾见过的白经国和白震江。那天经国忙著给他顶酒,并没多少交谈,武子吟如今除了白嚷,最亲的就数大哥,但对二哥他是打从心底就深生敬仰,因为听说他带过兵、又会治国,跟大哥一样给白家撑起了半壁江山。「二哥。」武子吟看著在对头落坐的白经国,很慎重地点头招呼。「妹夫,精神不错啊。」白经国穿著一身洋西装,用髮油梳出了个妥帖的髮型,非常地摩登好看,「嚷儿没有欺负你吧?」「说的甚麽话?」白嚷马上怼了,小鸟依人的靠在武子吟肩膀处,「我跟夫君可好著呢。」「是麽?那就好。」白经国抿著笑,拿起茶杯押了一口,又放下,转向白镇军,「听说子吟跟著你办公?」「嗯,他非常好,已经是我的第一书记官了。」白镇军毫不保留地讚赏。「真幸运。」白经国的笑带上一丝无奈,「要不要多收一个?年轻、精神气足,未经锻鍊的原石。」「谢绝,免了。」两兄弟心照不宣,白镇军立马拒绝。这时老爷子大马金刀坐著,要白震江回报从二哥那边学到了甚麽——听白嚷说二哥统管了政治经济外交,换成帝制时算是个宰相了,不单要和一群兵痞子打水仗、又得跟各国领事谈生意、租界,并不比大哥轻鬆。偏生白震江却还是叛逆的年纪,不服二哥的管,对公务无甚兴趣,显然是每天去白坐的。白老爷反覆问了好几次么子,二哥教你做甚麽?,白震江懒得搭理,只随便说两句,就没了。「多少人巴不得的机会﹗我让你跟著经国做事,你却不带著脑袋学学﹗」老爷子气的,拿烟斗敲了敲白震江的头脑壳,怒其不争,「以后可怎麽让你承继白家的基业?啊?」「欸欸﹗不要生气、气坏身体就不好了。」白夫人连忙出来,一双柔荑按在老爷子背后拍抚,无可奈何地看著儿子,「震江,正经跟你爸讲话,你帮了二哥甚麽?快说。」「简而言之,他愿意在书房坐著已是最好的帮忙。」白经国一本正经地道。「有大哥和二哥不就得了﹗」震江听了感觉委屈,扁著嘴道,「一个文一个武,再不……三姐又会带兵、子吟也帮大哥忙,我甚麽都不用干吧?」「叫姐夫。」白嚷笑眯眯的提醒。「我喜欢叫子吟。」白震江这是和人对著干的年纪,你让他说甚麽,他偏不说,「爹,二哥那裡我真的不想再去了。」白经国微微颔首,对这个提议他也是打心裡认同的。「臭小子﹗胡说甚麽……这、这怎麽一样……难道你这辈子就光吃饭不干活?像样吗?」看著么子如此理直气壮,白老爷气得七窍生烟了。「哪有甚麽问题?」白震江驳斥的还有理,举起实例来,「黄司令、徐司令的儿子不都是这样麽?他们多风光啊,一个月一千大洋的花用,就我们家吝啬,要讨个百大洋还要跟帐房解释呢﹗」纨绔得如此耿直,可见白震江是个受万千宠爱长大的孩子。武子吟旁听著,又想起弟弟子良,子良那时也有讨大洋零花呢,知道哥哥没有这等待遇,每次出门就会买点小礼物送给自己,倒是个窝心的孩子。入赘过来,他并没有带多少随身之物,那些东西也都搁在老家了。子良正是长个头的年纪,下回探望他们,不知那孩子会变成怎样——希望不会像震江那般顽劣吧……武子吟便在白老爷子对么子的教训中走了神,枪口甚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