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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把枪要过来了?」「要过来……哈哈﹗不、不﹗」徐洪吉便故意卖了个关子,「请马师令放心,这枪的原主人是如何也不能回来追究的。」「甚麽意思?」徐洪吉得意的扬起头,把这当成一件壮举来叙述,「我不想看著一把好枪白白浪费,便要把它拿去,这武子吟不识相,竟是与我争抢,还打了我一枪。」他举起手掌,露出那狰狞的伤疤,「我那时血气一涌,便抄起房头灯,对准他的头就砸﹗」「你杀了他?」白怒洋的黑眼瞳倏地一缩。「死透了,肯定没得更透的﹗我就对著那脑门狠砸,砸得他一头一脸都是血、整个床都是﹗」徐洪吉便保证道,「他还不愿让那枪给我呢﹗死不断气的瞪著我。」「噢……是这样……」怒洋应著,木无表情的往后站了一步,贴近了摊子的皮子钳、鎚子等器具,「好奇一问,怎麽会在床上呢?」「哈。」徐洪吉便有些下流的讪笑,「咱的僻好,看他长得白嫩、就想嚐个味儿,谁知他瞧著文弱,反抗起来还挺难搞呢。」「那、有嚐到吗?」白怒洋淡淡地问。「欸﹗妈的、说来晦气﹗谁知道他身上有枪呢?不旦不肯听话,还打废我一隻手﹗」白怒洋便抿唇不语,长眼睫垂了下来,掩盖著眼神的阴霾。「那……」徐洪吉便搓了搓手,「来历是交代了,马师令应该能放心收下这枪了吧?」白怒洋颔首,「你出个价?」徐洪吉贪念一起,知道这枪如此独特,便狮子开大口,举起十个手指头,「要美钞、付现。」「成。」白怒洋一句应了。徐洪吉无本生利,就觉著今天走大运了,竟是能赚到如此丰厚的收入,他正喜气洋洋的傻笑著,下一刻,那肥润的圆脸便给怒洋一手攥著,给按在他的小摊位上。怒洋抡起身边任何到手的硬物,发了疯劲的就往徐洪吉的头髗砸去,那凶狠的力道不带招呼,疾风暴雨一样的猛烈,徐洪吉只来得及挣扎了数下,过后来,下半身便软瘫下来,不再动了。怒洋把他的后脑勺砸成了扁塌的平面,深浓的血和著脑浆流满了整个货摊,把那些皮子都污染了。前一刻还在旁看著他们聊天的长官们都目瞪口呆,看著突然暴死的徐洪吉,还有脸色不变的怒洋,他们就觉得碜得慌。大家都是上战场杀敌的士兵,早该见惯杀人的场面的,可像这样不打招呼、出手快而暴虐的,还真没见识过。「皮子都免费了。」怒洋把徐洪吉腰上的配枪取走,十分珍惜的收藏起来,才与在场的人说,「洗乾淨便能用。」他转身离开,竟是独自回了居住的土房,关上门不见人。马鸾凰早就派了卫兵观察整个过程,得了对方的禀报,过不久,便去敲怒洋房间的门,却是没有得到反应。「白怒洋﹗」马鸾凰怒得又是踢门,又是大喊,「你不会是殉情了吧?」门咿啊一声打了开来,怒洋瞪著马鸾凰,眼眶却已是布满了血丝,瞧著随时便要再杀一个人,他咬牙切齿地道,「马师令,你有甚麽吩咐?」「欸﹗我说……就死了个人,找过一个不就得了?」马鸾凰便用过来人的口吻与他说话,「当年我也很喜欢翠儿,她不肯与我好,我也没这样要生要死的。」白怒洋便讽刺的哈了一声,那眼神明显写著不屑,认为马鸾凰那段强逼的单恋根本不配与自己比较。「白怒洋,本师令好心来安慰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马鸾凰便指责他的不识抬举。「我没心情与你抬槓。」白怒洋说著,已是作势把门掩上,「让我静静。」「欸﹗怒洋。」「又怎麽了?」「那你现在肯跟我成亲了吧?」马鸾凰问道。白怒洋冷厉的瞪著她,还没见过像这样没心没肺的女人。他沉下了声音,没有感情的说,「休想。」便毫不犹豫的合上门了。第九十五章、分歧第九十五章、分歧马鸾凰坐在太师椅上,一下没一下的摸著肚子,感受著小生命在肚皮底下的动静。要说她年轻的时候,还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怀孕生子。她只爱亲近女孩儿,觉著自己内心是个男人,只是困在了一具女人的躯体裡罢了。然而年岁渐增,面临著父亲的逼婚、兵权被褫夺的危机,她的心态就慢慢地变了——人毕竟是要有后的,她马鸾凰就是打出个江山来,还是孑然一身,死了就没了,有个儿子传承才能把这基业一直延续下去。她没办法让别人怀自己的种,选个优秀的男人让自己怀上,倒是一策。她生来的取向已是与世俗观念相违,对于伦常、婚姻便有著自己一套的解读。她完美地承传了爹的丘八性子,粗暴、蛮横、强取豪夺。「好孩子,你可要给娘争气。」马鸾凰自怀孕以后,却是感受到了生命的奇妙﹐还诱发出一点潜藏的母性,她已是急不及待想要孩子出生,要把他教养成一个小丘八。这会儿,副官来叩门了,说道,「师令,去上海的汽车准备好了。」两日后有个大慈善晚会,是上海的商行和洋行联合办的,不止邀请了上海的政商名流,还向各家军阀递了请帖,要他们暂时放下敌我立场,前来共襄盛举,自是少不了刚得势的马师令。「好。」马鸾凰便站起身,把大军外套披著,顺道问了一句,「他呢?甚麽状况?」副官一听,便知道师令所指的是白怒洋,「白先生今早走出屋外了,却是一直在练椿,不肯与人说话。」马鸾凰便挑了挑眉,「我去喊他。」这都几天了,也伤心够了吧?她来到校场,就看到有个疯子一直在打木椿,不像练习,更似是疯病发作,非得做些甚麽来洩愤似的,木椿子都被他摧残得摇摇欲坠。那徐洪吉的死由许多士兵见证著,军队裡已是把过程默默传开,都知道这年轻好看的男人不好惹,可他偏又是师令看上的对象、没有军衔、在军队裡自出自入、独自的住一房子。因此,木椿阵便为怒洋清空出来,无人胆敢靠近。马鸾凰看怒洋打得一身的汗、眼眶浮肿、嘴唇乾裂,一张好看的皮囊都给糟蹋了,心裡便很觉可惜。她要是有怒洋那般俊,早就飞入花丛左拥右抱了,哪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呢?「白怒洋。」马鸾凰便喊道,「准备一下,咱们要去上海了。」「不去。」怒洋低声说,并没有因为马鸾凰而停下练习。「你不去,我便叫人把你绑了,抬进后车厢。」马鸾凰便扳起了脸,「你他妈的一整天发疯,像甚麽样子?」白怒洋便厉了她一眼,「马鸾凰,你别管我成不成?」「我不管你,还怕你上吊殉情呢。」「那也跟你无关。」马鸾凰体谅怒洋是个可怜见儿的寡妇,决定不计较他的无礼,却是对身边两个卫兵打眼色,要他们下去把人架走。那两卫兵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