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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长眼睫,心裡那疼惜之情便更甚,竟是甚至想要回去问问大哥,甚麽时候向怒洋提继子的事。当晚,白镇军和怒洋都准点回来,二人在玄关碰上,便步伐一致的往二弟的院落走去,因为下人说子吟与沙赫都在书房唸书。兄弟俩沉默的走了一阵,怒洋便主动开口,「大哥……二哥回来后,你有甚麽打算?」白镇军知道怒洋所指,不动声色地道,「看子吟的态度。」「我觉著子吟这三年,和二哥的牵绊太深。因为愧疚,不管二哥要做甚麽,他肯定都会答应的。」在俄国的时候,怒洋已是觉著子吟对二哥纵容的过度,补偿并不是这麽补的,把自己的人生都奉上了,莫非二哥没了妻子,子吟就不配有幸福吗?可他毕竟是一个局外人,而当时二哥的状况确实糟糕,子吟一心都陷在照顾二哥和沙赫的身上,是绝不会把这话听进去的。「我知道。」白镇军颔首,「可子吟待二弟,恐怕并不只是愧疚。」怒洋便沉默了,这也是他渐渐察觉到的事,有些时候,他甚至觉著子吟已经完美的补上了娜塔莎的位子,和二哥成了一家,这偶有的错觉,便让怒洋感觉十分的不痛快。「……难道以后,我们真要三兄弟平分一个人吗?」怒洋便嘲讽地笑了,「这未免太荒谬、…我们这…算是个甚麽事……」白镇军却在这时停下了脚步,锐利的视线扫向弟弟,「那,你要退出吗?」怒洋愣了一愣,心裡顿时便升起了一阵怒意,「怎麽可能?子吟和我可是有婚配﹗」要说最名正言顺的伴侣,可是他才对。白镇军看了三弟一阵,才淡声说,「那便不要想那麽多。」他们三兄弟都执著强势,如今既是擒著同一只猎物了,便是如何也不愿放开自己的利爪。从收到那一封誊写的信后,白镇军已是有了预感,二弟与子吟是发生了甚麽,然而他并没想到这三年的纠结,会是如此的深。这也怪自己,为了能早日收复盛京,恢复白家的家业,竟是把子吟交託给二弟,就此三年不闻不问。人都说他白镇军有本事、能扛起白家的江山,可他自问却不过是普通的rou体凡胎——三年前的东北之战,正是让他深深地受到了挫折,当他看到子吟双手血rou模糊,还坚持把许多的东北士兵从雪坑裡挖出来时,白镇军便深深的了解到自己的无能。再让子吟在这待下去,不行。在无法兼顾的私情和国家间,他做出了取捨,让武昇送走子吟。白镇军不能后悔,因为这是他作为白家长子的责任。他已经败过一次,便定必要回到父亲当年的高度,甚至要取得更大的成就。如此,他们兄弟才能再次的聚守一堂,回复当年白家的声威。白镇军并不在乎外人的目光,依他个人认为,即使三兄弟都和子吟谈恋爱了,也是白家的私事,荒不荒谬,由不得天下人来置啄。他们兄弟仨可都认真地爱著子吟,谁又能去评价对错呢?怒洋看大哥那淡然坚决的态度,便是一怔,彷彿意会了对方的意思——荒谬也好、不合理也好,在他们之中,可有人会愿意自动退出?没有、他们只会把子吟从内部蚕食鲸吞,而不会把到嘴的猎物放开。怒洋便抿住了唇,刚才直衝脑门的怒意,竟是因为大哥这坚定的态度而回落了,甚至连二哥的威胁也压了下去,因为不管对方作甚麽妖,自己也是会紧紧攥住子吟的。他们刚走进二哥的院子,便听到沙赫用软嫩的童音唸诗,孩子虽然在伊尔库茨克长大,可说起华语却是丝毫没有洋腔调,唸得可叫字正腔圆,正是子吟每日用心教导的成果。白镇军正要走进去,怒洋却是倏地说道,「你说得对、大哥。」白镇军便转过头来,看了弟弟一眼。怒洋垂著眼睫,低声说,「我们既是谁也不会退出,便只能共享子吟。」白镇军略为思索了一阵,便沉沉的「嗯。」了一声。「可是,这其中还是要分个先来后到。」怒洋蓦地转过头来,竟是严正严辞的与大哥说,「子吟的正妻是我,即使你是大哥,也只是个后到的偏房罢了。」说著,他便开门走进书房去了。白镇军听著三弟意外的发言,非但没有气恼,竟是耐人寻味地翘起了嘴角。却说子吟听著声音搭头,看到办公归来的二人,便露出了诧异高兴的神情,「大哥、嚷儿,今天很早呢。」「嗯。」白镇军和怒洋同时应声,便都在子吟的身边落坐了,怒洋先问道,「沙赫在唸甚麽?」「王昌龄的诗。」子吟便笑道,「因为他想理解不破名字的意思,便给他讲解了许多诗句,正好让沙赫试著背诵。」沙赫看到怒洋哥哥来了,便做了个淘气的鬼脸,自己笑了起来,可看到白镇军扫来的严厉视线,却又收敛了,不敢在对方面前放肆。白镇军笔直的坐著,看起来像个考核官,他随手拿起了桌上的诗集,便看著、便与沙赫说,「沙赫,背一首来听听。」沙赫眨了眨大黑眼睛,看子吟和怒洋哥哥都是一脸的期待,便鼓著勇气唸了从军行,正是他最熟的一首,因为不破的名字是从那裡来的。白镇军语气虽严厉,可当沙赫背诵起来的时候,他却是闭上眼、认真专注地听,听得沙赫唸得好的地方,还略微颔了颔首。待沙赫唸完全首,大哥便挥手招他过来,要看他执笔写字。这会儿,大哥便确实摆起了教官的姿态,让沙赫把每一撇一捺都写好。怒洋瞧著,却是有些怀缅地笑了,他贴著子吟耳边说,「大哥从前……也是这般教我的。」「是吗?」子吟意外地说,他以为…大哥并没有教孩子的经验。「嗯,虽然机会不多,但我还和震江一起,听过几次大哥的课。」子吟便凑在子吟的耳边,小声亲密地说了,「震江烂泥扶不上牆,大哥毫不容情的打、大娘心疼、就不给他再教了。」「那……大哥有打你吗?」怒洋的俊脸上便泛起了微笑,「我聪明伶俐,大哥便没有打。」子吟便无奈的瞅了怒洋一眼,却也能猜想嚷儿必然是聪明的。他到白家的时候才那麽小,却已经要隐瞒自己的身分了。「说起来,我在上海的时候,好像有见过震江。」子吟突然回忆起来,「不知他现在怎麽样了……若他听说你们已经回到白府,该会主动回来的。」「不一定。」怒洋却道,「大哥可不会纵容他的任性,他就是回到白府,也不能再过纨绔生活。」正在端详著沙赫写字的白镇军,此时便回了一句,「三弟说的对。」子吟便垂下了眼,「其实震江本性不坏,他就是……给白夫人宠过头了。」「嗯……」怒洋便颔首笑了,对此不予置评,白镇军也没有添加意见,只专心指导沙赫写字。在书房待到晚饭点,他们便一同移师到饭厅去了,今晚儿马师令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