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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说白三少帅把汽车开走,才知道怒洋已经离去的。子吟心裡为著妻子挂忧,然而以他现在一名后勤书记官的身分,实在是无甚作为,他就只能在白府裡光著急,与气定神閒的大哥和二哥待著。此时春节已是去了大半,要与少帅拜年的人也都来过了,白镇军和白经国正在教子吟奕棋,大哥做对手,二手从边指导,子吟就发现二哥总是来阴的,嘴裡说著一套计谋,可真叫著子吟下子时,却是行了另一套。幸而大哥没上当,吃了子吟两子后,却说白经国埋怨起来,「大哥,你太没度量,也不让让子吟,还他赢一把。」「你不是许多计谋吗?」白镇军便回道。子吟笑著听大哥和二哥互怼,这时门房就通报有客人到访,是那位蒙古使者登门来了。第二百六十一章、详谈第二百六十一章、详谈乌云其木格登门来访,说要与大哥谈事,大哥却没有避席,就让子吟、二哥都旁听了。「不是甚麽军机。」白镇军说道,「他只是找人閒聊。」「大哥、别这麽说……他崇拜你嘛。」白经国的语气裡是有些幸灾乐祸的。子吟正奇怪,怎麽二哥提起那蒙古汉子﹐竟是带了一点调侃的意味,而大哥也不置可否,并没有多欢迎的意思。白经国揽著子吟的肩,小声在他耳朵边解释,原来那乌云其木格来拜年,就在白家坐了大半天,拉著大哥扯了许多话,就是死活不肯走,竟是让大哥烦了。子吟听了不由就感到讶异,并不是为大哥的反应,而是世上竟有人,是会拉著大哥聊天的——要知道大哥是不閒扯的人,脸相也是凛然不好亲近,一般军官、来使都怕他,达到了问候的目的,也就毫不犹豫的告辞了。子吟不由便问,「那大哥和他都聊些甚麽?」「你一会儿听听。」白经国便笑了,「反正他都来了。」白镇军能感觉到二弟看戏的心态,他就冷哼了一声,让人把客人直接带过来了。子吟就见一名昂藏硕壮的汉子,在管家带领下走进客厅来,大哥依然垂头弈旗,二哥笑眯眯的,彷彿很期待贵客前来似的。这位蒙古汉子迈著大步走来,一眼便注意到了白镇军和白经国,他首先抱起拳头,敬重的对著大哥作揖,「大少帅﹗」,随即又转向二哥颔首示意,「二少帅,早上好。」最后他看著正被二白包围著的子吟,出于礼貌,也就问道,「这位是……」「我是武家的子吟。」子吟便站起来,是打算自动避席,「我在大少帅底下做书记的,军议当天也曾远远瞧见你,乌云其木格……你好。」白镇军和白经国听著子吟介绍自己是武家的,便都下意识的互瞥了一眼,对于子吟在外人前撇清的态度,他们一直都是看在眼裡,记在心裡。子吟太过懂事、也太注重分际,白镇军和白经国虽知他是为了隐瞒关系,然而听得子吟一本正经地做介绍,彷彿他就只是个白家底下的小书记,白镇军就特别觉著——是委屈子吟了。只要他们兄弟还在这个岗位,白家又是统领的地位,他们便始终要子吟受这个委屈,无法堂而皇之的告诉人,这是白家的子吟。「子吟,你不用离开。」白经国便攥著子吟的手,把正要站起的他拉回来了,「这棋还下到一半,你这麽走了可不成。」「对。」白镇军便沉声道,「坐下。」子吟怔了怔,看大哥二哥都是不许自己离开的态度,便顺从的坐回去了,他却是怕乌云其木格要看出甚麽来,竟是有些避讳二哥的碰触。这便让白家兄弟的目光登时便沉了下去。「武子吟,你好。」乌云其木格倒没想太多,他以为这位可怜的武书记,假日还得值班来伺候上司,然而看白大少帅和白二少帅都围著他,彷彿是在教导这武书记奕棋,就觉著自己来的正好——两少帅既然是閒出屁来,他就可以一整天待著,和他们好好谈谈。乌云其木格面对白镇军的时候,说话都是一副严正肃穆的态度,那恭敬有礼的不像来使,倒似是白家营裡的士兵。大哥让他就坐,他甚至是不愿的,那份狂热的仰慕就从脸上的红光透露出来了。子吟坐在大哥和二哥身边,听乌云其木格侃侃而谈,都是来到盛京后,把这裡与乌伦巴托——他们最繁荣的城市做比较。乌云其木格外表是辙头辙尾的蒙古汉子,然而思想早就受到西方思潮的浸染,他读过卢梭和伏以泰的翻译论文,受那人权在民的理论深深折服。作为年轻的旗主,他总认为蒙古依然行著古老的王公制度,是赶不上时代了,便希望能组织旗人,改革蒙古的旗制,而这趟过来,便是希望向白家取经。「蒙古的旗兵制,已经不合时宜了。」子吟听得最多的,便是乌云其木格这句嗟叹。乌云其木格知道白大少帅和二少帅都留学过德国的军校,那套森严的军队系统,也是有著德意志陆军的影子。这段时间他在白家营裡参观,便对大少帅的领导深感佩服。他觉著白家的兵精良、严密,与他来自的地方,有著很大的分别。「我走在盛京,感觉很平和,除了军队,你们还有其他部门管理治安吧?」「对,那个称为巡捕房。」白镇军便回道,儘管嫌乌云其木格不请自来,可对方向他请教时,大哥也必然认真回答,「军队与地方管治相互制约,是为了防止军人擅权。」「我们只有旗兵……」乌云其木格就叹著气摇头,「不然,就是平民自行解决。」「这不能直接做比较。」白镇军便摇头纠正他,「蒙古人尚武,你们的平民,可都是猎户出身,自少学习骑射,不像我盛京的人民般,过惯了安定的生活。」乌云其木格便抿了抿唇,认真的思索了一番,又提起另一个在盛京观察的发现,说著这和自己老家相比,是怎麽的好。子吟不由佩服起乌云其木格的热忱,他是真的为著家乡的进步,积极向大哥讨教。他终于明白大哥和二哥那无奈而不排拒的态度,儘管是烦人,可乌云其木格那诚恳求学的态度,终是教人不忍怫逆其意的。子吟唯一的隐忧,却是觉著对方过份的一头热了,以乌云其木格的口吻,就彷彿盛京一切都是摩登、先进而完善,蒙古的旧制却都脱离时代,得改——这固然是如今大势的趋向,可子吟犹是觉著某些缘远流长的物事,并不是轻易能被取代的。蒙古人以部落、族群来区分,是因著他们的游牧习性,乌伦巴托远没有发展到盛京的繁华,是因为人民本来便不长驻在一处,而是必须择水草而迁居。若为了变革,强逼著人民翻天覆地的改变生活模式,其馀的七旗能都同意吗?乌云其木格想要蜕变,仿效白家管治盛京一样,去发展乌伦巴托,不知有否想过盛京的一切,却是不一定适合他的人民的。子吟便听这蒙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