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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最自豪的事麽?而听著白家有后,还是两个孙子呢,老爷子就笑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彷彿是很高兴。「二弟将要南下,和徐师令谈新政府的事。还有子吟…就是嚷儿的丈夫,他现在也给我当书记,我让他跟著止戈学习。」白镇军一一的敍述道。白拥军听大儿子提起了许多人,却是始终漏了一个,他就吐出了一句提问:「震……江呢?」「四弟……」白镇军深蹙起眉,终是决定不要让父亲情绪波动,「没联络,他离家后…是去上海做生意了。」白拥军就抿了抿唇,对这个答案,也勉强算是满意了。从商的…没甚麽不好,商人,也是可以很有出色……可惜,他就不能见见那让人头痛的么子了,不知这些年,他可有长进……三兄弟与父亲谈过了话后,就坐在客厅裡,陪伴白夫人寒喧。翠娘好久没见著大少帅,端茶的时候,一双眼睛就管不住,犹是看著对方。怒洋自称为白镇军和白经国的下属,坐到了旁边,然而众人都是心知肚明,既是下属的身分,又怎麽会两次来这裡呢?而且瞧怒洋这个模样,可是怎麽看怎麽眼熟。白夫人最后,就攥著大儿子的手,著他小心,又说他用人不可以含糊,得好好查清楚背景,别让人害了也不知道。怒洋听著白夫人这些话,就垂下眼去,把这些绵裡藏针的閒话都忽略了,可白镇军却是回握著母亲的手,道,「娘,我也不瞒你,他确实就是三弟。」白夫人就愣愣的看著儿子,「镇军…你说甚麽?」白镇军就扳著脸,认真的道,「嚷儿从没有死……他本来,就是男孩儿。」三兄弟在回程的车上,都是一片静默,过阵子,白经国才摇头说,「大哥,你真不孝。」白镇军正驾著车子,目不斜视的说,「我怎麽就不孝了?」「大娘刚才的样子……简直像是见著死人复生。」白经国苦笑道。怒洋自嘲的笑了笑,说,「是复生没错。」「我看她一直看著三弟,又如此提防……」白镇军就回道,「便把话说开,让她不要多疑。」「你说开了,不就让她更多疑吗?」白经国深知这位大娘的性子,想到她最后惊惶的表情,都不禁同情起来。白镇军沉默半晌,就道,「从前我装做不知,因为那是爹的意思……可现在大哥当家了,就不认为有隐瞒的必要了。」「好吧。」白经国听了,就真服气了,「大哥,你是当家的,我无话可说了。」怒洋就默默的看著大哥驾车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明白子吟对大哥,怎麽会是全心的依赖和仰慕。大哥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就像往昔的父亲一样,为大局设想,把所有事……都周全的掌控在手裡。甚至偶尔,会让他们产生一种错觉——彷彿白镇军在了,白家就永不会倒。入秋之初,白镇军下了命令,让怒洋与马鸾凰带著不破,一道回西北马家去,美其名是让马家看看他们的外孙子,实际上,却是与他们透露这组政府的事。与此同时,白经国则偕同止戈、子吟一同出差到南京,会见徐师令,白镇军坐镇盛京,埋首于海空军的筹备,他就放心的,让身边的兄弟去谋事。马鸾凰对这事,本来是拒绝的,然而白镇军公事公办的下命令,既是端著白家的碗,马鸾凰就不得不服,她这时候不由气起白镇军的心机,这家伙把自己收编、还把不破养做继子,讨的正就是与马家这个连繫——马鸾凰自以为精明,讨要了白家资产,如今算起来还要亏了﹗马鸾凰出发以前,特意与曾小姐告别,曾婉婷自被父母编排了婚事,就一直显得没精打采,听马师令这位好姐妹都要远行,不破也得缺课,她心裡就更加的闷闷不乐了,「……西北…我还没去过,是甚麽样的环境呢?」「穷、苦……落后﹗」对于自己的老家,马鸾凰毫不留情的给予了最差的评语,「跟盛京是没得比的﹗」曾小姐就苦笑了,想自己飘洋过海的留学,可华夏裡的许多地方,却是从没有去过的。只是她即将要嫁人了,将来,都没有机会了。马鸾凰看曾小姐犹是不太快乐的模样,知道她是想起自己的婚事了,她曾经好几次,想与曾小姐表白心迹,然而临到最后,她还是怂。「欸……婉婷。」马鸾凰清了清喉咙,就道,「你就不要结婚吧……」曾小姐听了,便无奈的苦笑,「我又没有鸾凰你的本事……并不是所有的女性,能像你这样特立独行的。」马鸾凰就道,「我爹也曾经逼迫我,还要把我的兵收了,我他妈的气不打一处来——就、跑出马家,还生个儿子留后呗﹗」她这惊世吓俗之举,也算是博得不坏的结果,至今,马鸾凰也是活出了自己想要的人生了。曾婉婷听著,却是垂下眼去,羡慕马师令的福气,却是自问没有这样冒险的胆量。她是被养在闺裡的大小姐,读过书、做过教师,已被称为大胆的解放女性了——可真正遇到了马鸾凰,她才发现自己还处在那屋子裡,隔著一扇窗看世界,还从没有真正经历过世面呢。却说怒洋对大哥的安排,起初也是不乐意的,然而白家与马家的关系在于不破,他与马鸾凰再无感情——也确实是不破的父母。怒洋垂著密长的眼睫,和儿子并排坐在了沙发上,父子俩一式一样规矩的座姿,瞧著就彷彿是模子印出来的大小泥偶,随著身体长开,不破与怒洋只变得更相像了,看不出是马师令的儿子了,倒像是怒洋的小分身。「爹。」不破就低声喊道,留意著牆上的珐琅钟,「汽车在外面了。」「我知道。」怒洋便应道,马鸾凰还在收拾行李,似乎是要带许多的手信、礼物给父母兄弟,他们父子俩在客厅等著,已是有些时候了,「等你母亲出来。」不破抿了抿唇,眼睛就往厅门扫去,他巴巴的等了等,却是见不著想见的人。昨天听说不破要独自到西北去,沙赫脸色就苍白了,小家伙抽抽鼻子,却是始终没有哭出来——武叔叔和爹都出门去,只有大叔叔在家裡,沙赫知道大叔叔不吃这套,就没有哭。可沙赫心裡难受,夜裡甚至跑去武和三哥哥的房间睡,也不见不破了,看来这个打击,还是让小家伙难过极了,毕竟这是他来京以后,第一次要跟不破分开。他们等了一会,才见马师令提了个沉重的行李箱出来,她也不用别人帮忙,走的健步如飞,就对两父子一扬眉,说,「走吧。」「走。」怒洋就牵起了儿子的小手,带著他走。不破坐上汽车,规矩的繫了安全带,那小脸蛋儿一直默默看向车窗外,不发一语。就在汽车隆隆的要发动了,他才看到从白家门处,探出了一个小头来,是他熟悉的沙赫。他们隔著车窗,目光就对上了,不破那表情倏地一变,两手连忙拍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