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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阮梨容。”看也没看父亲的脸色,沈墨然冲了出去。卑鄙!无耻!阮梨容险矣!沈墨然脑海里浮起阮梨容碧水似的明眸,那样灵秀而又温婉,凌波仙子般清丽脱俗的女子,此时……自己若是到得迟了,那个淡烟笼着秋月,春花映岸柳无边的倩影,会不会如梦消逝?小小的香檀城的街道变得漫长而幽深,厚重沉稳的各式匾额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芒,沈墨然撕开成两段的锦袍下摆随着奔马的疾驰飞起,掀起的气流使闪避不及的行人脸颊都被刮得生痛。沈墨然眼睛血红,发了狂似的抽着马鞭策马狂奔。惊呼声,哭喊声,路人四散奔逃,路边小摊贩的东西被撞得四处飞溅。聂远臻拿起药包走出药店,一片慌乱中抬头望去,只看到一个飞闪而过的影子。“真是没天理,家里有钱了不起啊,一会连马带人撞到墙上,马死人亡,看你再狂下去?”有的吓得呆了,一动不动,有人却愤怒地咒骂着。聂远臻前两日刚死了一匹马,对诅咒的人怀了恶感,皱眉看了那人一眼。“怎么?你还替沈墨然不平?”咒骂之人见聂远臻看他,色厉内茬地啐口水。方才那人是沈墨然?聂远臻面色一凝,拔足朝沈墨然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沈墨然不是莽撞之人,如此迫切,定是出了大事,聂远臻直觉的,感到沈墨然的失态与阮梨容有关。***“娘……”阮梨容站在绕错崖外面,大声喊着,回答她的,是在巨石上低吼撕打的山风的呼啸声。眼前是一块块怪模怪状的巨石,要不要进去?娘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这信是娘写的的?会不会是谁要骗自己?阮梨容的脚数次抬起又落下,盼与娘亲相见的心那样迫切,然残存的那丝理智告诉她,若真是丁氏约她见面,决不会让她进绕错崖的,定会是在外面等着她。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阮梨容微一怔,左右看了看,迅速闪到一块巨石后面。沈墨然奔得太快,去势之猛,差点勒不住马连人带马撞上山石。“他怎么来了?”阮梨容不解,正暗暗寻思着,却见沈墨然勒住马后,大声呼唤起来:“阮姑娘,阮姑娘……”他是来找自己的!阮梨容呆住了。沈墨然心急如焚,喊得几声没听到回应,策马奔了进去。狭窄的巨石间的小径像是鬼门,只眨眼工夫,沈墨然消失了。他满头汗水,看样子很焦急,来不及换衣裳把外袍撕开两半了,不复素常的超然飘逸,阮梨容扶着山石的手指深深掐了进去。只是瞬息间的迷失,阮梨容松开手,指尖刺痛,刚才掐得太用力,磨破了些些肌肤,有血珠冒了出来,清亮的红,鲜艳夺目,与前世把她焚烧的烈火一样灼人。“阮梨容,你真是活该,栽倒了一次,还想再栽一次吗?”阮梨容摸出怀里的书信,定神看了又看。像她娘亲的字,却又不像是,有其形而没有其韵。把手里的信撕了,阮梨容冷冰冰笑了,她确定了,这是沈家的阴谋,那日聚会不欢而散,因惊马意外,她这些日子和沈丽妍断了往来,沈家急了,于是出了这么一出陷害人再救人的戏码。静静地默思片刻,阮梨容抬腿踏上那两块笔直高耸的怪石中间的小径。沈墨然,我陪你演这一出戏。才走得几步,阮梨容脸色变了。方才在外面,风轻云淡宁谧静寂,可这怪石里面,却是震耳的喊杀撕斗声,金戈铁刃相击声,马的嘶鸣与战鼓的擂动齐响,还有尖锐的惨叫声,声声不绝于耳。带血的弯刀似乎下一刻便会落在自己身上,可怕的是除了声音,却看不到那形景,阮梨容背脊冒汗,双腿软颤,扶着巨石的手抖个不停。才进来几步,不怕的,退出去罢。阮梨容一步一步往回走。明明只走进来不到十步,可她怎么走,也看不到出口那两块笔直的巨石。不要走动不要走动,阮梨容在心中不停地自己说,可是,她觉得自己明明没有挪动过脚步,眼前的怪石却在不停变幻着各种形状。进来时外面艳阳高照日中时分,可眨眼工夫,日影不见了,一钩依稀的月亮上来,影影绰绰中,那些巨石成了一个又一个残肢缺头的人。人马声喊杀声也突然消失,四周毫无声息,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扑鼻,脚下是一个个仰面躺在血泊中人,那些人眼睛瞪得大大的,胸腹间是一个个巨大的血洞,上面爬满一条条手指粗的蛆虫,吞咬着流出来的五脏,在那纠结成一团的肠胃穿梭,还有心肝。血的气味蛆虫吃rou的气味将阮梨容包围,无法摆脱。“啊!啊!”阮梨容惊恐地尖叫着,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她的脸吓得乌青,神魂已出了窍。带着血腥味的山风越发紧了,嘶杀声又起,在寒风里呼啸着,劈头盖脸砸向阮梨容。一束闪烁的火光突然出现,喊杀声消失了。“阮姑娘……阮姑娘……”喊我吗?是在叫我吗?阮梨容呆呆地,然后,凄厉的喊声从她口中尖啸而出:“墨然,我在这里……”“墨然,我在这里。”像是千古传来的呼喊,沈墨然手里的火把落地。火把点燃了地上的杂草,熊熊的火光映亮了夜空,沈墨然抱住飞扑过来的湿漉漉的身体,紧紧地抱住。呼啸的山风忽然变得温情,携着清甜,带着草木燃烧的暖香,伴着高高的火苗,将两人团团包围。“墨然,我吓死了。”“墨然,我好冷。”“不怕,不怕,我来了,不用怕了。”沈墨然脑子轰然炸掉。失而复得!为什么他会觉得是失而得得?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抱着怀里的人,却觉得无比的契合,却觉得那么熟悉。他感到心悸气促,阮梨容蹭着他,泪水落在他的胸膛上,热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肌肤上,毛孔仿佛尽皆张开,沈墨然浑身震颤,他骇异于自己此时的反应。融融热流在身体中流淌,像是飘泊了千百年的灵魂找到归宿,周身说不出地轻快愉悦、惬意安然。☆、第十一回胸前温热的液体源源不绝,沈墨然觉得自己疼得站不住,那种剜心挖肺的痛,似乎不久前刚承受过。“梨容……”沈墨然喃喃叫着,收紧手臂,俯下头轻蹭着阮梨容的脸:“不用怕……”软厚的嘴唇带着热力和湿意,触上她的耳廓,温情的絮语一遍遍说着,怜惜的气息从相触的地方柔柔漫进心窝。熊熊火光中,阮梨容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