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8
科书了。”“你居然也知道,”李小姐温和笑了笑,讲话时慢而优雅,“你画展开到英国,若是有新作,我就得追到英国去了,毕竟我们这种评论员靠着你们这些画家吃饭。”……他们聊了很长时间,从莫奈聊到梵高,从过往的美术史,聊到现在国内的油画发展前景。偶尔提一两句经济的影响,又谈到各国惊才艳艳的油画家新生代。林夭手揣进衣兜,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开烟盒,又合上,茫茫听着,像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她想点烟,到底还是克制了,任由风吹来,稍微吹乱了头发。发梢拂过伤口。又痛又痒。江嘉屹就在她眼前几米之外,双手插进裤兜,闲散站着,讲话时微微低了低头,迁就女士。身影在灯光下拉出很长很长的影子,几乎斜到了她眼前。这个人,她似乎得到过,又从来没有。林夭指腹摸了摸碎了屏的手机,掏出来打给了杨塑。“怎么了?放假还想着工作?”林夭卷了卷榕树垂下来的须,卷在手指又松开,被她无意扯断了几根,“嗯,你真得给我加工资了杨哥。”她说完,缓了一下又问:“出差地点想好了没?”“想好了,去拍拍沙漠怎样?月亮泉,旅游景点,就是有点大众怕你看不上。”林夭笑了笑,“挺好的,天高地辽阔,不是净化心灵吗?什么时候去?”“怎么了?这么着急?”“散散心。”也躲一下人。“下个月?”“现在吧?过几天就去行么,工作室有订单?”“你怎么回事?躲债啊?”“是啊,差不多吧。”林夭勾起被风吹乱的一缕头发,望向远方。这里地处半山腰,一眼望去是万家灯火,天地宽阔。楼房密集,也空荡。空荡在她找不到落地之处。“要杨哥帮忙吗?”杨塑声音低了下去,挺认真。“别了,可能拖累你一辈子,到时候你该恨我了。”林夭若无其事地笑着,开玩笑的口吻。轻飘飘的、无依处似的。杨塑声音沉闷:“这么严重?你回海市再说。”“嗯。”林夭挂掉电话,翻了翻背的包。证件都在这。她回来就带了这么一个包,走的时候也两手空空,倒也没什么牵挂,只是可惜了没能陪江意禾过一个完整的生日。回了回头,看一眼这座半遮掩在山水之间的巍然别墅。她把手里的榕树须松开,漫步朝离开的方向而去。欢笑低声渐渐远了,远到不属于她的范围。林夭用手机给江意禾发了短信,找了工作上的借口离开。江意禾并不那么高兴,忙中抽时间特意给她打电话。“我总觉得你有事。”“真没有,只是忙,别担心了。”林夭低哑了声音:“对不起,没陪你过生日,连一顿饭都没吃成,我送不起什么好的礼物,给你买了条对你来说很便宜的手链,别嫌弃,我到海市给你寄。”“我从来不嫌弃你送的东西。”林夭笑着,“你圈子里的人给你送礼,都几位数?”江意禾笑骂了一句,让林夭别这么庸俗,又说浪费了找来的几个青年才俊,可惜了。聊了几句,江意禾也忙着应酬客人,匆匆挂了。林夭徐缓地走向夜色,忽而觉得轻松了。不远处,身影晃过江嘉屹的余光,他后知后觉地回头,只看见一个清清冷冷的背影逾行愈远,渐渐被夜色淹没。他微皱了眉端详着,片刻后低眼看了腕表。林夭还没回来。“江先生……”有客人走来跟他寒暄,顺手递过一杯香槟。他接来,又回了回头。一片空荡。第38章追逐飞机在海市降落,林夭拖着一身疲惫,风尘仆仆回到家。晚上十点。林夭疲惫地躺在沙发上,鞋也懒得脱。灯没开,只有阳台的玻璃映入的微弱灯光。手背搭在眼睛上,意识跟着混沌起伏。很累,但十分钟后到底爬了起来,随便把头发团起,翻出她的行李箱。一边给杨塑打电话,一边收拾行李。开了扬声器,杨塑的声音沙哑地在这半大不小的屋子里回荡。“你明天要过来我这住?怎么了?这就无家可归了?”林夭懒得折衣服,就随便团了一下,丢进行李箱,又把乱七八糟的化妆品扫进去。“住到出发,我跟杨茜睡一张床就行,打扰你们几天。”“追债的追这么凶?”杨塑尾音扬了扬。“嗯。”林夭含糊不清应了声。她担心林动嘴里说的高利贷会上门,先出去住几日避一避。其次,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嘉屹。不如暂时不见。“不方便?如果不方便我去住几天酒店。”林夭又翻出几个纸箱,折好了用胶带粘起来,把杂七杂八的书、器材等东西丢进去。“没,你随时来住,我这边挺大,也有客房,够你住。”杨塑在这个方面是个很好的老板,他把员工当成伙伴,真心实意。林夭挽起滑落的头发,跟杨塑互道晚安,挂掉电话。她收拾到十二点,才把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背包收拾出来,几个纸箱丢在一边,不用带去杨塑家。家里本就冷冷清清,这么一收拾,更显空荡。空荡得吓人,孤寂几乎要把她吞没。林夭环顾一圈,无力跌坐在沙发上,徐缓交叠了腿,默默侧了头点烟。腰背的瘀伤隐隐作痛。她凝望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兀自出神,打火机在指尖转了又转。烟雾散散绕绕,随思绪逾飘逾远。下次,不再买房了。或许走到哪,搬到哪的生活更适合她。她想到了将来漂泊无依的日子,也想到了暗淡的过去。十分钟后,她摁灭烟头。关了灯,瘫在沙发上,头发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弯绕着泄在沙发边缘,几乎扫在地面。手臂也跟着垂下。她疲倦地闭上眼,蜷缩了身子,感觉不到冷似的缓缓睡过去。不知道多久,门铃声响,悠悠地刺破了厚重的夜晚。林夭惺忪睁开眼睛,意识还没回拢便又是一声门铃响,催促般带了不易察觉的急躁。视线斜到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五点,快要天亮的时间。睡意一下子就消失殆尽,她紧绷地一下子坐起身。黑暗一瞬间簇拥而来,淹没了她,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