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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预报说萧逸比赛那天万里无云,是个晴朗无风的好天气。但还没等我出门,天色便晦暗不明,气压低得人喉咙发紧,随时都有可能泼下一场大雨。 “等会儿肯定得下雨。”我在路上和安安絮絮叨叨,“怎么他们这个比赛连下雨都不停?这多危险啊。” “你别cao这个心了。”安安安慰我,“人五冠王能不比你有经验?他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神经质:“你怎么知道他不紧张?” 安安噎住,片刻后毫不留情道:“他不是你前男友吗?你打电话问问呗。” 我被问蔫了,过了会儿安安又好奇:“所以他以前比赛的时候紧张吗?” 我回忆了一下——却丁点他紧张的表现也想不起来,只想得到他说会实现我的愿望时,望向远方那种明亮从容,令人无法不信服的神色。 非要说的话,感觉他比赛前还没被我cao来得紧张。他这个人会因为什么真的感到紧张,或者感到受挫吗?就连被我潦草的分手,再次见面的时候萧逸也没露出一点为难的模样。 我想象了一下萧逸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寒颤作罢。他就不适合有这种情绪,我心不在焉地想着,我喜欢他无往不利的样子。 去车场的路上果然下雨了,雨天交通不好,快开始了我们还堵在一个十字路口后面进退不得。我泄愤地锤着车窗,不停地刷新微博上的资讯博主,果然还没等我到赛场,萧逸就已经第一个起步了。 早知道这时候就别要面子,赛前就应该先给他发一句加油的,我有些懊恼地想,这么想时又萌生一种新奇的感觉。 反正迟都迟了,比赛也没那么快结束,我和安安破罐子破摔地慢悠悠晃到赛车场,看着车场外直播赛况的大屏幕,想要等雨小一点再进去, 结果转眼间,大屏幕里忽然一阵sao动,直播听不见声音,只能看见许多观众席上的人冒着风雨站起来,身子往前探。随后屏幕里切了另一个机位,一辆赛车在拐弯的地方翻出赛道,其他的赛车一个接一个地从它旁边飞驰而去,许多工作人员很快地围到这辆缓缓冒烟的车旁。 我下意识地抓紧安安的手臂——这些工作人员的制服是萧逸他们车队的。大屏幕码率太低,雨越下越大,蒙蒙的雨幕混淆着四周一切的色彩,镜头里的一切都十分模糊。 我看不清这辆车是不是有荧光蓝标志涂装的那辆。 “我要进去。”我对安安说,“这可能是萧逸——没事,我一定要去,你在车上等我就行。” 跑向赛车场的时候我一直看着那块在雨幕中模糊不清的屏幕,眼睛里落进了雨水,又湿又热,我一遍又一遍地想要擦干,但雨不会停歇,这些都于事无补。我的视野时而明亮时而混沌,又忽然间变得无比清晰。 翻了的车被撬开,他们把里面的运动员拖出来,不用取掉头盔我就能认出他。 就是萧逸。 这一刹那我想了很多。我想我为什么非要在他比赛之前抱怨天气,为什么非要穿这双该死的恨天高,为什么要因为做这个没用的造型而迟到,为什么不给他发一条信息,为什么有那么多不懂他的问题不早一点问清。 入春并不太久,被淋湿之后身上像被一层流动的冰冻住,检票一分钟不到时间对我而言长得好像一场大雨渐渐止住又再度淅淅沥沥漫天落下,等我攥着票根推开检票人员朝后场跑去,看见一群人抬着担架进入后场休息室。 我赶紧一路跑过去,却被拦在门口,一个安保十分不给面子地抓住我的手臂。我长出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撩开淋湿的头发,打开包翻了半天,却没找到提前准备好的记者证。 cao,我心里暗骂,真他妈屋漏偏逢连夜雨,无名火起又不知道该找谁发。 安保已经不耐烦地推我:“就算是记者也不是随随便便进的,快走,别堵在这里。” 我甩开他的手,咬牙打开手机,给他们车队经理打电话。 车队经理语气听起来十分焦躁,措辞倒还算客气,还先公事公办地就萧逸比赛的意外对我这个赞助方做了解释,然后请我去vip观众席,言下之意完全没工夫招待我这个有可能来发难的不速之客。 被雨淋了这么一遭还被人误解,我气得太阳xue都隐隐作痛,那股火热的冲动终于被大雨浇灭。我低头看着自己浸湿的衣裙,忽然开始困惑我追到这里来又到底为了什么。 说穿了他也不过是个更可心的情人,我冷淡地想,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我有必要死缠烂打地追着谁吗?再说了,想想上次见面萧逸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他需要我的关心吗?他身边多得是想关心他的人,他爸,这个话里话外都维护他的经理,他车队那些吃我的嘴软还要看他眼色的兄弟,还有那些小报新闻里身材火辣的女人们—— 安保估计看出我这个电话打得并不成功,又开始上手推搡,我正打算挂了电话走人,又听见电话里微弱的背景音,很熟悉,但听不清说什么,只能听见车队的经理轻声回道:“是她...” 然后手机好像被换到另一个人手里:“你在哪儿?” 是萧逸。我愣了愣,下意识就回答:“在休息室这栋楼门口。” “淋了雨吗?”他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我想问他到底怎么样,此时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嗯了一声。 “站那别动,我找人接你。”萧逸很简短地说,然后挂了电话。 我甩开安保走开了几步,横了他一眼。没过多久温晚从里面跑出来。 “姐,还记得我吧?温晚。”这个有点胖的年轻人冲我挥手,“萧哥让我来找你。” 我气还没全消,却忍不住问:“他怎么样?” “别担心,姐。”温晚说,“队医查了,没受伤,应该就是轻微脑震荡,休息几天就好了。” 我长出一口气,想跟着他进去却被他拦住。温晚把手上的干毛巾递给我,又说:“萧哥说先送姐去附近的酒店,然后给你买套新衣服,不然容易生病。” 我气得想笑:“萧逸不让我进去就是因为这个?” 温晚讪讪地笑:“或者姐不想走的话,暂时换一下工作人员的衣服?” 我同意了这个折中的方案。 萧逸还在医务室里做进一步检查,我只能坐在外面干等着,无聊到抠自己的手心。今天怎么干什么好像都晚了一步,我有心无力地想着,抬头看见叶传出现在楼梯口。 他脸上的皱纹聚成一团,有些迟钝地朝我们的方向跑来,后面跟着温晚。我连忙迎上去,叫了叶传一声,他有些恍惚地抬头,看见我时似乎回忆了片刻,才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叶伯伯,萧逸没事。”我只能安慰他,“队医说没受伤,只是再检查一下。” 叶传握着我扶住他的手,连说了几个好,和我一起坐在诊室的椅子外面。 “我听那小子说了,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叶传叹了口气,“但你还来看他,谢谢你。” 我愣了一下——萧逸确实说过会解释这件事,但那是因为我们当时确实没这层关系,可后来我们不是已经在一块儿了吗?还是说其实萧逸和我一样,也根本没把这段关系放在眼里? 我心里有股果然如此的惆怅,又隐隐感到释然,把自己的情绪咀嚼片刻过后又有些毛骨悚然,我以前从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床伴的感情忐忑不安——还是过期的,前床伴的那种。 我确实恐怕比自己想得更喜欢萧逸。 等待的时候很安静,叶传紧张得一直在用一只手的拇指搓另一只的,我试图找点话题缓和气氛,也确实有点好奇:“萧逸是跟mama姓吗?” 叶传冲我笑了笑:“他不是我亲生儿子,我在他十多岁的时候收养了他。” 我完全没想到这个回答——我忽然意识到,我其实并不了解萧逸。我被他总是从容不迫的样子吸引,却从没有了解过他怎么变成这样。 萧逸没多久就坐轮椅上被推出来,看见我和叶传并排坐在门口愣了愣,想说什么脸却先白了。我赶紧接了杯水递过去,萧逸扶着额头过了会儿才接,轻声道了句谢。 “没多大事儿。”他音色有点哑,脸上还是一副轻松的表情,“现在安全措施都很完善,休息会儿都能去看剩下的比赛。” “不去医院吗?”我有点担心地问。 萧逸的视线往叶传那转了转:“在家休息就行。温晚,带她去我的淋浴间冲一下。” 我不禁沮丧——想赶我这个外人走呗,我悻悻跟着温晚去了他的休息室。等冲完澡暖融融地出来,没想到看见萧逸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他好像睡着了,我走过去时动也没动一下,直至在他身边坐下,他才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 “大伯呢?”我边擦头发边问他,“你怎么不回去休息?” 萧逸转过头又闭上眼睛,轻轻笑一声:“你还真来了。” 他此时脸色还有点白,耳下连着侧颈的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特别突出。我忍住上手掐一下的冲动,靠近了一点:“你不是都看到我买了票...” “一张票而已,你还送我了。”他似笑非笑的,“还不是你想来就来,不想来就当捐款了。” 好像在讽刺我,我眨眨眼,要不是他算是个伤员...光影在他的侧脸的轮廓尤为精致,让人特别想坐到他腿上去和他接吻,但最终我只是起身站到他面前欺身,一只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侧脸。 “疼吗?不是说要好好休息?”我轻声问他,“在等我?你是不是想我来。” 我离他贴得很近,已经可以感受到对方皮肤上的温度。萧逸嗯了一声,却没有动,只是仰起的脖子暴露在我面前,喉结微不可查地滚动。 我低头啃了一下,萧逸很短促地哼了一声,睁开眼睛推我:“头疼,你靠近我疼得更厉害。” 这男人是不是变小心眼了?我气不过,挑着他下巴又啃了几下,上面留下几个淡淡的齿印,很快就消去。 萧逸任我动作,不知道是真没力气还是故意的,等亲完了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比赛看完了,你还要做什么?” 还要做什么?我捧着萧逸的脸:“你说我要做什么?” 嗯?萧逸意味不明地发出一个疑惑的气音,“你不就是想...” 他没说完,忽然睁开眼睛,小声骂了一句,然后把我推开揉了揉额头:“没什么,后遗症,有点不太清醒。” 我的心又悬起来,把沙发旁边的轮椅推到他面前:“别磨蹭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有人接你吗?你坐上来,我先把你推出去。” 萧逸扶着我坐到轮椅上:“你送我吗?” “可以啊。”我欣然道。 萧逸睁开眼睛,苍绿色的桃花眼带着笑,仍明眸动人:“开玩笑的,有人送。” 出去的路上我在想萧逸要和我说什么——他要和我说我就是想睡他吗?我心想在他心里我到底是什么形象,好歹我们名义上还谈过一次,他都这样了我哪有心思惦记这回事... 我低头看了他一眼,此时特别乖巧,那么高的个子安分地坐在轮椅里,我带他去哪他也只能跟去哪——好吧,我又想到刚刚我看着他憔悴苍白的模样提起的兴趣,虚情假意地感到一点愧疚。 上车的时候萧逸抬起头看我:“失望吗?” 我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点头:“说实话,我一直以为你做什么都不会失败。” 萧逸懒洋洋地笑:“怎么可能。” “所以失望完了我发现你其实是不怕失败,就算搞砸了你也承受得起。”我说。 萧逸皱了皱眉倒吸了口气:“头疼——” 好不容易说了句感人的话呢,我又被他气笑,干脆地替他把车门关上,目送他们离开赛车场。 萧逸的下一次比赛在大半个月后,他主动送了我几张票。 “我作为赞助,应该每场比赛都给我送票吧?”我指出。 “按理来说没错。”萧逸在电话里说,“谁叫你和我分手了。” “赠票是我的正当权利!”我说。 萧逸在那头笑:“这点事我还是能说了算的。” 车队土皇帝,我骂他,“那赞助点名要你来陪吃饭你也不来?” “这个你跟公关部要求吧。”萧逸那语气听着就欠揍,“我等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