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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振愕然:“我说王家那小娘。” 罗幺娘道:“你们一个个君子大夫,谁不是薄情寡义,还有脸说妇人……” “叫你别喝酒,你非装什么女侠。”张宁没好气地说,回头对王振道,“喝高了,说什么话王兄也不用在意。我送她回去,你先吃着,等我回来咱们俩继续喝。” “送客了,罗姑娘您别多客套,咱们走吧。”张宁起身道。 罗幺娘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客套,撵人还有礼数了?” 张宁看了一眼天色:“时间不早了,你喝得醉醺醺的要是晚上才回去,杨大人会怎么想?” 罗幺娘喝了点酒,被什么王小姐的事一激情绪有点不太好,但神智是清醒的,听到他的话、她就想起父亲说要找机会看看张宁,如果给父亲留下不好的印象总归不是好事。她倒是挺识体的,想罢便不胡搅蛮缠了,也跟着站起来,愤愤地出门:“谁要你送!” “我就送到乾鱼胡同口。”张宁不怎么放心,急忙跟上去,接着忙去马厩牵驴子。 罗幺娘根本不等他,丢下一句话:“只是退了婚约怕什么,现在你恢复了功名又有官当,回去把那个什么王家小姐哄哄,还能不成么?” 第二十八章桃花仙人种桃树 依上峰礼部员外郎王启年之命“毋庸到礼部上值”,张宁次日便直接去了锦衣卫衙门。 反正去哪里当差都是拿俸禄加混资历,张宁也没放在心上,不料他的轻松日子就因为这个差事而被打破了。当初接到协助胡部堂办钦案时他没有多想,到了锦衣卫衙门一看卷宗才知道办的是永乐帝被宫女下毒的那案子。这也罢了,他很快在卷宗里看到“桃花山庄”“桃花仙子”等字眼,他就没法淡定了。这是被逮捕入狱的御史周讷的供词,张宁联想到进京路上遇到的桃花仙子与周讷有关,应该就是那帮人。 张宁为什么着急?当然不是为那个只有一面一缘的女刺客担心,他是担心自己。上回在路上遇到刺客,生死一线之间时,他抄袭过一首唐伯虎的桃花诗,而且是亲笔! 如果桃花仙子仅仅是私盐贩子或者就算是江洋大盗都没关系,大问题是扯上了谋刺皇帝的钦案,这就很有关系了。御膳投毒案到现在还没多久,已经逮捕了几百人,有些被牵扯的理由十分荒诞。当官的在永乐帝的人身安全面前又如何?扬州的那个知县仅仅是因为涉嫌宫女是在他的辖区内选上秀女的,照样被拿了。 到时候万一真拿住了桃花仙子,查出那首诗来,张宁如何脱身?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可能是她从别处买来的?这样解释也行的话扬州那知县能找出一百个差不多的理由来为自己开脱罪名。 这事儿真的是运气太背。 张宁想起锦衣卫衙门里供奉的岳飞像,上头还有四个大字“精忠报国”,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拜拜? 在办事处如坐针毡地耗了小半天,胡瀅来了,招呼张宁道:“今天提审宫女周氏,密审的内容要保密,平安来录口供。” “是,胡部堂。”张宁起身不动声色地应了。他有点心事重重的,但胡瀅对他寡言少语的冷淡表现反而很满意,看起来好像很懂规矩的样子。 张宁收拾了纸笔墨,跟着胡瀅到了楼下的一间屋子,中间对放着两把椅子,旁边有张案和凳子。张宁看了一眼状况,就把东西搁在旁边的案上,等胡瀅坐下了他才坐到凳子上。 等了一会,一个身材单薄的宦官和几个锦衣卫校尉将一个女孩子押进来了。只见她才十几岁的年纪,目测估计和张小妹差不多大,手反绑着、脚上也有镣铐,嘴巴上还勒着一块布条,应该不是怕她大喊大叫、而是怕她咬舌自尽?不过真要咬舌自尽难度超高。她的头发乱蓬蓬的,脸和衣服也有点脏了,但看不到伤痕多半没有动过刑。 果然宦官走过来低声说道:“女犯是重要活口,锦衣卫指挥使怕出什么漏子没让人动过她一个指头,她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主,什么也不说。胡部堂奉了皇上圣旨,只要您一句话,就地搬几套刑具过来,在这地方不开口的人几乎没有。” 胡瀅看着女囚周氏递了个眼色,宦官便回头道:“把她嘴上的东西弄下来。” 周氏的口舌解脱了之后,仍然一声不吭,没有喊叫哭冤,反而呈现出一种和年龄不符的安静,她低头看着地板,两眼无光。没有什么表情,但张宁分明感觉到死灰一般的东西,他想起了院子里那光秃秃的竹桃没有一丝生气。她究竟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才十几岁的年纪就这样了。 胡瀅用极其平淡的开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宁蘸了蘸墨,在稿纸上用行草书快速地写下一句,这种场合用楷书是跟不上速度的。但很快就冷场了,较长时间的沉默,他实际上有足够多的时间来记录。 周氏保持着原状,既不挣扎也不开口,好像压根没听到问话。 “要不先过一遍刑,轻重把握好不可能死人的。”宦官提议道。 胡瀅不置可否,问道:“身上检查过了吗?”宦官道:“没东西,早搜了。”胡瀅又道:“有无纹身之类的线索?”宦官答道:“这个……不清楚,没扒光过她的衣服,她是个宫女。” “现在只是钦犯,她一进宫就没安好心。”胡瀅淡定地说,“拔掉她的衣服,仔细瞧瞧。” 宦官听了他的话便毫无压力,吩咐锦衣卫校尉:“把衣服扒了!” 几个校尉欣然而往争先恐后,两个人按住,一个人去解她的腰带。外衣被解开露出了红色的肚兜时,周氏立刻就挣扎起来。胡瀅见状一副jian计得逞的表情,没来得及掩饰。 “哗”地一声,校尉很不客气地将宫女的肚兜扯了下来,立时露出了白生生的小rufang,还没发育好看起来比较稚嫩,“畜生!”周氏真就开口了。 她挣扎得很厉害,从椅子上折腾到了地上,裙子连带裤子一起被往下拉,“放开我!”周氏哭了起来,但锦衣卫校尉充耳不闻更不会放开她,很快就把裙子裤子拉到脚踝上了,因为脚镣挡着才没被直接拔下来。“你们这帮畜生,滥杀无辜、侮辱妇人……”周氏声音沙哑地哭骂,手脚无法活动,只能像脱水的鱼一般用躯干扭动挣扎。 在张宁眼里这场所谓刑讯也就是一帮男人加个太监在欺负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他正襟危坐毫无阻止的想法,因为这是秩序和规则允许的荒诞。他不是一个愿意轻易尝试去挑战规则的人,很多年前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校尉们还在“仔细检查”,rufang一目了然的地方检查得最细,他们甚至要掰开周氏的腿来检查大腿内侧。张宁把毛笔在砚台里蘸了几个来回,努力摒除心中的杂念,琢磨着宦官那句“她是个宫女”的话,便“详略得当”地记录:胡部堂下令查纹身,等锦衣卫校尉禀报结果之后便加上这四个字。 他又觉得周氏骂的那句话可能含有隐藏信息,权衡之后写了下来:案犯周氏大骂,你们这帮畜生,滥杀无辜、侮辱妇人。 此时胡瀅很淡定地坐着没动,问道:“桃花山庄和你有什么关系,他们有什么背景?” 周氏唾了一口:“我死也不会告诉你们!” 宦官在旁提醒道:“衣服都扒了,不如找个稳婆来查查她的身子破了没有。”胡瀅以为然,便叫人传稳婆,等待的时候拿被子将周氏裹住,毕竟十一